以太坊基金會開發者 Danny Ryan 對以太坊協議發展現狀與方向進行了反思,探討了 Layer1 生態系統健康、捕獲、卡特爾、協議僵化、L2 與以太坊一致等問題。
來源: github.com/djrtwo
作者:Danny Ryan
編譯: John
校對: Franci & Stephanie
封面: Photo by Dynamic Wang on Unsplash
以下是本文作者 Danny Ryan 的觀點和思考,不可避免地有短視和主觀的因素在。
在合併之後,在我們展望未來的同時,我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回顧過去五年。我本來打算在 2022 年寫一些回顧的文章,但是時機總是不夠那樣成熟—— 一切已蓄勢待發,當時的核心目標無比清晰:結束工作量證明機制 (PoW)。
現在,時機終於成熟,在完成了我認為區塊鏈史上最重要的升級之後,我們成功地朝著提款和初始擴容升級前進了,更多重大的目標和升級已觸手可得。“以太坊殺手們” 在熊市裡舉步不前,比特幣的文化和技術在無趣的荒原(但是有序的?!)裡掙扎,而我們則在持續不斷地構建、改善、進行哲學性思考並產生影響,以太坊從未如此強大。
我們眼前的技術路線圖漫長而復雜,但我有信心能按時間線去執行,我們證明了我們擁有高水平的交付能力,同時證明了以太坊的生態系統處理事情的正確方式(通常是艱難的方式)已經使得併將繼續使得以太坊在所有方面都更加堅韌了。儘管行業中有大量的欺詐,但以太坊仍然屹立不倒;在熊市的深淵中,以太坊繼續成長創新;在全球的動盪中,以太坊尋找方法做出重要的影響。
雖然我將對即將面臨的技術挑戰進行一些反思,但這些反思更多的是針對一些存續問題:Layer1 的生態系統健康、捕獲、卡特爾、L2 與以太坊一致以及更多。
技術
無論按照什麼標準,以太坊在 2022 年的成績都是驚人的,沒人能預料到合併 (The Merge) 如此順利。即使延遲了好幾年,這對於以太坊協議乃至以太坊社區和加密世界來說都是一個分水嶺時刻。以太坊已經證明了自己不止能達成重大的技術目標,而且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以去中心化的方式實現。“合併” 是一項獨特的成就—— 沒有其他項目在結合技術複雜性、執行能力和全球去中心化這三個層面上能與之企及。
合併已經向我和世界證明了,這樣的項目和其結構不止可行,而且當它奏效時,它會更強大,更有彈性。
切換到權益證明 (PoS) 機制所花的時間比我們所有人預期的都要長。當我剛開始在 EF 工作時, Aya Miyaguchi 在 2018 年春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完成向 PoS 的過渡。我記得我的回答好像是 8 個月。因為很多原因,我低估了這個時間到一個可笑的程度。但終於,我們有了一個多層級,豐富的多客戶端,有彈性的生態系統和協議支撐著一個去中心化的質押水準,沒有任何其他區塊鏈做過這樣的嘗試。的確,有需要改進的地方,也有協議和公司互相競爭以期控制整個質押網絡,但無論如何以太坊 PoS 機制良好地運行著。
道阻且長
儘管合併作為一座關鍵的可持續性和安全性的里程碑讓我們鬆了一口氣,我們面前的道路依然是漫長的。特別是當考慮到我們在 2023 年的處境時,特殊利益集團日益複雜,監管行動看起來無法避免,應用和 layer2 協議渴望實現可擴展性以及一個可支撐未來數十年發展的基礎框架。
簡單地看下 Vitalik 發布的以太坊路線圖吧,在協議真正 “完成” 之前,還有著漫長而復雜的歲月 (5 年?10 年?) ,你會情不自禁地感覺到令人混亂的沉重。我們不能因為合併的交付而驕傲自滿,而是應該利用這股勢頭,和相關的專業性、工具以及程序去解決仍然存在的許多挑戰。
但是 “要完成” 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在方方面面都實現其充分的最終狀態。什麼樣才算的上有足夠的功能性、安全性、去中心化……從哲學上和技術上更清楚地了解要優化的內容和最小閾值是至關重要的。清楚的認識這些能幫助在未來規劃優先事項並在復雜性和功能性之間找到合適的權衡點。這對協議僵化 (ossify) 也有幫助,我們待會再談那個。
當前的技術問題
儘管我們還有相當多事情要做,很多問題已經不再困擾我了。儘管如此,仍有一些活躍的研發領域需要在短期和中期內予以關注。下面是我選取的一些技術點。
PoS 進化
在提議者/構建者分離方案(PBS)、LMD-GHOST 確認規則、單個 slot 實現最終確定性(single slot finality-SSF)、單個秘密領導者選舉(single secret leader election-SSLE)、託管證明(proof of custody)、執行證明(PoE)以及早期 RANDAO reveal 罰沒之間,還有許多研究、規範以及構建上的工作需要進行,來繼續推動以太坊權益證明朝著它的最終圖景進化,最安全和最可持續的形態。
上述大多數機制都與這些目標有關:減少或消滅博弈性、卡特爾痛點、公地悲劇、誠實假設,以及即便在特殊和高度對抗的情況下也要加強協議。儘管網絡最終可以回退到社交恢復方案,要保證協議能獨立應對最大範圍的攻擊場景還需要下很多功夫。
實踐中的 DAS
數據可用性採樣(Data availability sampling-DAS)是一個針對數據可用性問題的優雅的數學解決方案,但是當這種架構碰上實際的 p2p 網絡的時候,用一種有效且強勁的方式對其進行實例化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在 2022 年,許多團隊加入了解決這個問題的行列中 (包括學術界和實際工程領域的), 但是要取得有效解決方案還需要投入很多工作。
問題並不棘手,然而設計空間巨大,難以在復雜性和魯棒性之間尋找一個合適的平衡點。如果我們願意對去中心化和魯棒性進行讓步,DAS 可以重新使用現成的網絡組件,在這種情況下 DAS 可以良好運作。但考慮到對這個網絡架構的攻擊可能會完全破壞鏈的活性,系統的設計只是有效是不夠的,它需要和協議其他地方一樣足夠堅韌。
EIP-4844 為擴容數據提供了基礎,並且給了我們一個參數(數據的 gas 上限)來調整,以便 DAS 能處理更多負載。我建議在提高這個參數的問題上採取非常保守的做法—— 比如把數據的 gas 上限設置為遠低於理論上限值;同時運行 DAS 以及完整 4844 數據下載量一段時間;保持很高的網絡冗餘,等等。
值得爭論的是,和其他競爭的升級相比,DAS 應該以什麼順序推出—— 無狀態是另一個明顯的主要競爭者。我的直覺是給 DAS 更多時間發展成熟並在 4844 之後用超過 12 個月的時間專注於非擴容性升級(無狀態、安全性提升、PBS 等),同時在主網觀察,整合潛在的更先進的比如 episub 這樣的 gossip 技術之後,在初始化參數的基礎上逐漸提高數據的 gas 上限。
MEV,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過去 24 個月的核心主題之一已經變成了最大可提取價值(Maximum Extractable Value, MEV)—— 不止是對應用層產生了影響,同樣還有對 Layer 1 的共識層和安全性產生影響。這好像打開潘多拉的魔盒,MEV 已經把很多我們原本以為並希望是簡單的東西變成了更複雜的激勵、攻擊還有更多東西的組合。MEV 對驗證者集有中心化影響,使得壟斷集團的獎勵比以前多得多,直接激勵重組;並通過帶來一大批新的 PvP (玩家對戰) 玩家使得簡單的 “用戶-驗證者模式” 變得複雜。
MEV 對以太坊路線圖的 “完成” 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協議不能對 MEV 問題視而不見,否則它帶來的激勵可能會造成網絡不穩定甚至破壞網絡。現在有一些解決方案,比如提議者/構建者分離(proposer builder separation-PBS)、MEV 銷毀、單個 slot 實現最終確定性(single slot finality-SSF),以及 PBS 語境下的抗審查。
我處於兩難狀態,一方面是主張盡可能快地推出緩解 MEV 的方法 (威脅是真實存在的),另一方面是花更多的時間來理解問題和解決方案,並允許研究不斷發展。我擔心即使我們在理解這個問題範圍內已經取得飛躍的進步,研究也還是剛起步的,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尚不足以滿足以太坊的長期需要。
在我們花時間研究的同時,MEV 領域固有的激勵機制會催生解決方案、網絡以及產品的構建,並往往獲得快速的採用和造成廣泛的影響。如果我們不迅速採取行動,第三方解決方案和行為會成為、定義、甚至侵蝕關鍵的協議規範。
複雜性
複雜性是邪惡的。
以太坊是複雜的,而且只會變得更加複雜,我擔心這個動態系統已經或者將會太過複雜以至於難以使用、難以理解、難以確保其安全性。
模塊化,是最有可能處理系統複雜性的。我們將執行和共識分離,通過在 (共識) 網絡層使用 libp2p,在加密層使用健壯的、經過審計/驗證的庫,很多複雜性都被掩蓋了。這允許每個部分單獨的修正,還有每一個相關的個人和團隊形成專業化,然後把它們聚合成一個更複雜的整體。
此外,我們不得將核心協議擴展到超出任何領域中的最小充分性。超越充分性的舉動會給協議帶來不必要的複雜性。
L1 協調遊戲
我們已經在圍繞以太坊 L1 的交付所作出的協調和組織的努力上看到了喜人的成長。客戶端團隊已經成熟,devops 使用測試網進行支持,測試資源增加了,很多複雜性被分割到兩個層面上。
L1 開發
在過去 5 年裡,在我們為協議提供複雜的升級能力取得飛躍進步的同時,參與的團隊和個人數量也增加了 5 倍—— 在軟件和思想分享上的彈性都增加了。沒有一個單獨的團隊和組織對協議的開發和健康有決定性影響。
共識層客戶端生態系統中,專業知識的多樣性,以及現在客戶端使用情況的多樣性是一項最高成就。執行層客戶端生態系統一開始就有更多的不對稱性,因此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達到相同等級的專業性和可靠性,但我相信我們最終將在 2023 年將 geth 主網使用率從 80%+ 的主導地位轉變過來。實際上,合併是這裡的一個拐點。
激勵
在牛市的巔峰,比起以太坊應用和 L2 層以及 L1 競爭者,我和其他人都非常關心以太坊 L1 上的激勵。在所有這些備選方案中,都有代幣激勵措施,因為有高流動性的新代幣,這些激勵擁有非常高的上升潛力。
在牛市的時候,流動性產品的估值很瘋狂。因此,我們當時面臨著實際的人事變動,同時對於關鍵基礎設施的貢獻者以及在其之上構建的從業者之間在收穫上的巨大差別有一股更隱秘且不斷增長的不滿。我不確定我那時候是否有提及這個問題,但現在回想起來,對於建基於 L1 協議層上的其他層所積累的驚人財富,我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至於其他的 L1 公鏈 (alt-L1),有些人聲稱錯位的激勵在區塊鏈中是基本的,alt-L1 永遠都會消耗和擠壓已建立的 L1。這些聲明在當時也讓人感覺幼稚,但影響和負面情緒仍在增加。
雖然我不確定以太坊 L1 工作是否會具有初創公司可能出現的不對稱上升空間,但現在 L1 開發激勵方面有很多積極的改進。協議公會 (Protocol Guild) 為期一年的試點為來自 20 多個團隊的 120 多名成員籌集了 1200 多萬美元。追溯性公共物品募資實驗可能證明至少部分地向應用和 L2 所依賴的軟件和安全性提供了支持。還有其他募資機制,比如 gitcoin 和 clr.fund 持續地創新以支持生態系統的公共物品。另外,我在社交層的其他募資實驗中看到了很多希望,比如可選捐獻質押者交易費/MEV 的分成合約(例如,1% 的質押交易費捐給你使用的客戶端)。
捕獲
現在有很多資源豐富和復雜的實體,他們不僅很熱衷於研究以太坊的成功,還對操縱以太坊協議很感興趣。如今,這樣的實體似乎通常沒有惡意,但協議以何種方式以及何種速度發展對他們確實有很大的影響。因此,L2、VC、交易所和 dapp 已經進入了 L1 的治理和開發過程。我們正處於一個獨特的時期,在這個時期,以太坊網絡上有這樣一些特殊的利益集團形成,並加入談判桌上的對話中。但以太坊協議的許多領域,以任何標準來看,幾乎都還未發展充分,還沒有僵化。這使得未來幾年的風險特別大。
幾年前,這些有興趣以及成熟、資源豐富的實體根本不存在,或者根本不會考慮 “ 幫忙” 和費神參與。當時主要是以太坊基金會、客戶端團隊和各類獨立人士參與到核心協議的推進工作中來。那麼,如果幾年後(3 年?5 年?10 年?)像這樣的各種實體出現並提供幫助,那時協議相比現在應當更加僵化了,感興趣的各方參與幫助就不會帶來那麼多風險。事實上,依賴於以太坊網絡的健康和穩定的實體擁有關鍵基礎設施的所有權長期來說是必要的。不過,目前來說,對基礎設施擁有所有權意味著在一個仍然是新生的協議中擁有發言權。最終,協議的可塑性組件將變得更小,更不重要:網絡連接協議、輕客戶端通信、內容交付網絡等等這些圍繞核心的元素。在這個獨特的節點上,儘管有足夠多的利益群體存在了,但協議仍然可以通過處理好不那麼僵化的、混亂的、人為參與的升級來控制。
考慮到各方利益日益增加,人們希望找到一個平衡點,讓非客戶端開發者/非研究人員在治理中有發言權。試圖為所有其他人把關是一條艱難的路線,而事實上,從來沒有一扇真正的門—— 只要出現並誠信地工作,我們就會歡迎。然那些出現的人有著越來越複雜的背景和動機。隨著利益衝突的增加,這甚至擴展到核心維護者—— 應用程序/ L2 的投資者,DAO 的代表,風險投資公司的顧問,企業的忠誠度,以及各種產品的提供;更不用說隨著全球對加密貨幣越來越深入的關注,各種地緣政治關係也開始參與進來。
我堅信,“開發者寫代碼,用戶運行軟件” 之外的任何東西的形式化對以太坊來說都是長期存在的危險。我已經看到社區呼籲建立類似於政黨或遊說利益集團的結構。在這個過程中給予的結構越多,結構就越容易被濫用 (捕獲),並且不太可能被移除(這會妨礙協議僵化進程)。
達成共識是困難的,但以太坊在目前最小化和混亂的治理程序中表現得非常出色。它並不完美。它不能、也不會總是選擇最優路徑,但我們不只是在爭奪功能和交付的最優性。我們正在努力爭取一個充分的、穩健的,並能防止被捕獲的協議。
我建議我們在未來 5 年內盡可能少地增加額外的治理結構,而更多地關註一些軟性的東西,如哲學理念上的一致,只進行關鍵任務升級的強大文化,以及在有機的、不太正式的論壇中促進開發者和擴展社區之間的雙向交流。也就是說,治理過程是一個可以管理但不能完全控制的野獸。個人可以通過軟性指導和哲學思考來影響這裡的結果,如果事情真的偏離了方向,可以大聲說出來,但以太坊的治理是一個獨立的有機體,目前不受任何一方的控制。
客戶端—— 買還是造?
即使協議開發和升級進程與 “開發者寫代碼,用戶運行軟件” 綁定,新的正式結構還未被添加,開發並維護一個客戶端仍然是任何人進入對話和這個過程的入口點。
正如我們在 2022 年看到的,這可以通過 “買”(Arbitrum 收購 Prysm)或者” 造 “(Paradigm 構建 reth) 辦到,兩種做法都有各自的難度、認受性和可持續性。舉個例子,買一個客戶端是直接的但又好像犧牲了認受性,影響的可持續性又是很脆弱的—— 客戶端由多個個人搭建的,一個收購的公司可能會極大地改變優先項和看問題的角度,導致個人離開甚至變節。而造一個客戶端會更加困難,但是更加具有認受性和可持續性。在 2023 年,這兩個實驗都是值得關注的。
以太坊開發和治理依賴於安全第一,理念一致的開發文化。我的評估是,按照目前客戶端團隊的佈局情況,一兩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客戶端團隊或者個人很難以我們稱之為 “ 捕獲 “ 的方式改變協議路徑或功能集,因為整個團隊有能力評估提案的優劣,並能夠以一般的哲學視角來確定優先次序和引領整個網絡向前。然而,我的擔心在於未來幾年是否會有新進的成員和其他一些客戶端團隊的個人在 “ 一致性” 方面出現偏差,或者一些現有的、與以太坊具有一致性的客戶端團隊離開,或者更多的客戶端團隊在未來幾年內被不太一致的實體收購或創建。
多客戶端的精神和生態系統是以太坊的超能力之一,通過軟件和視角的多樣性帶來了一個更加有彈性、認受性以及安全性的網絡。這是以太坊能聚集到這麼多先進思想的一種方式,我相信這是使得以太坊所向披靡的主要反饋循環之一。我不建議嘗試為這類非正式的客戶端團隊設置門檻。相反,我建議保持門戶大開,並在未來幾年歡迎更多與以太坊文化理念一致的客戶端團隊加入。當我們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應該同時增強以太坊客戶端團隊地理分佈和管轄範圍的多樣化。現在,放眼全球範圍內,客戶端團隊分佈集中在某些區域。推進客戶端團隊在全球分散分佈,將使得以太坊更加有彈性,同時進一步加強它作為先進思想的聚集系統。
協議僵化
協議僵化,有時我越來越覺得它對以太坊的長期健康和成功至關重要,但我認為這一點越來越不明顯,尤其是在短期內(5 到 10 年?)。在以太坊 “完成” 之前,我們不止有很多事情要做,另一方面,這種 “協議最終僵化” 的文化在以太坊社區中似乎並不是主流,充其量在客戶端團隊中獲得支持。
比特幣已經玷污了僵化的概念。僵化的比特幣被以太坊社區看成是一個無用協議,被一個有宗教狂熱的智識糞坑擁護著,對於任何不讚美比特幣的完美或訓示其他設計的說理,他們都沒有辦法理解。這向我們提出了一個問題—— 導致這種現像是由於僵化對象的本身 (在這裡的例子是比特幣本身) 還是僵化的行為本身就會有這種負面影響?我的直覺是由於比特幣的不足帶來宗教般的反智。比特幣協議不足以滿足其宗教般的信仰,因此它的支持者的動機已經扭曲成支持僵化的狀態了。
我相信一個能滿足其任務需求的協議(像我們的案例裡那樣足夠安全和可擴展,容量充足)可以對其最終的僵化狀態有一個連貫的論證。因此它的社區不需要像信教一樣為之辯護。而且即便是僵化的以太坊協議,同樣支持在不同層之間的流動性以及可擴展性,這允許社區通過對更多層的探索和優化保持智力上的參與。但是,一些社區成員擔心如果沒有一個持續進化的協議,以太坊會失去它的富有魅力的先進思想,以及其它很多使其如此特別和富有生機的東西。而我認為,只要對 layer 2 的支持是足夠充足,那麼我們也可以從中獲益—— 對安全的基礎層進行僵化,同時支持充滿活力的生態系統在更高的層上進行智識上的探索和優化,至少夢想是那樣。
蠢人的使命?
但是,僵化是蠢人的使命嗎?這能在以太坊的環境裡完成嗎?而僵化究竟意味著什麼才是有用的?僵化是絕對的嗎?或者我們可以 “適度僵化” 以獲得最大的價值?最後,真切的僵化意圖足以保護我們嗎—— 永遠迫在眉睫的僵化的威脅能否保持進程走在關鍵的道路上,確保我們的注意力更集中(與以太坊更加一致?),並且加強免疫系統使網絡免遭特殊利益集團和捕獲所害嗎?
我確實開始擔心近期內實現僵化是不切實際的,因為考慮到關鍵的路徑上一連串的升級和安全提升舉措—— 分片、PoS 進化(SSF, PBS 等)、安全性提升(SSLE,託管博弈,執行證明等)、無狀態性、ZK-EVM、抗量子密碼學等。考慮到手上任務的複雜性和交付的速度,這至少要 5 年甚至 10 年的時間,而且我擔心密碼學的發展和新出現的問題會使得在可預見的未來出現更多升級。
那麼,如果這是一個永恆的進程,起碼變化的速度會慢下來吧?對於僵化的更有效定義,也許是一種趨勢而不是一個最終結果—— 也就是說修改協議變得越來越難,並且需要更多正當化的理由、努力和時間。實施修改的激活能量最終會超過某個關鍵臨界值。或者說,並不是協議真的會僵化,而是我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一直在與僵化對話。如果我們的精神是試圖實現僵化或處於更僵化的狀態,而不是總是期待、渴望或需要改變,那麼與僵化的對話就會讓我們偏向於變化懷疑論。這樣的話,即使在協議(緩慢)演變的過程中,足夠的懷疑主義可能也足以保護協議。
在今年進行的一些反思中,我開始相信這場與僵化的對話既是我們唯一力所能及的,也是在無法預測明天的世界中確保以太坊不會觸及無法招架的極限。但我同樣相信僵化主義者們—— 那些傾向於保守,只在絕對必要時修改某些組件,害怕不斷增加的複雜性和變化對基礎層之上的其他層造成影響—— 在目前核心 L1 進程和日益增長的社區中的佔比和影響都太小了。這個陣營和其精神還不足以成為協議的必要免疫系統,雖然這個陣營裡有很多德高望重的人發聲確保一些最小的閾值,但是一個傾向於僵化的協議的意見和美德必須在未來幾年被闡明,如此才能保證不會在這個瞬息萬變的關鍵時刻失去平衡。
L2 與 L1 的一致性
以 L2 為中心的路線圖的一個偉大之處在於它允許 L1 能把所有設計決定(跨域通信、虛擬機的選擇和優化、並行化、狀態管理等)交給 “市場”, 而不是費力地(而且可能也不是最優)選擇並執行特定方案。這個以太坊 L1 層之上的概念市場,不止能以類似形式帶來好的解決方案,而且也能適應未來數十年全世界持續增長並且變化中的需求。需要並行化?可以試試一個新的 L2,一個更好的支持必要的正式驗證的 VM 出現?L2 可以適應,或者會有新的 L2 出現。這個建立在一個相對僵化了的基礎層上的反僵化圖景對兩者都是最好的。
至於這個市場的健康方面,以太坊 L2 生態系統做得相對好,一些不同的樂觀 EVM 路線正在運行,很多不同的 EVM 兼容/等效/各種 zk-rollup 正在互相競爭,一些奇葩的、更為實驗性的 rollup 處於邊緣(Fuel,還有誰?)。一些人認為探索陷入了泥潭——一切都圍繞 EVM 打轉——並且期望有更多脫離 L1 結構的戲劇性變化——Solana-rollup, 超並行 rollup 等——但市場現在還可以適應現在某些觀點的興起和衰退。EVM 看起來像一道護城河,護城河之內的大多數人都在構建。
由於現在所有雞蛋都放在 L2 的籃子裡,我擔心的是 L2 與 L1 的一致性問題,無論是短期還是長期。有兩個主要問題——(1) L2 是寄生的,並最終分叉出來自己成為 L1,以及 (2) L2 成為以太坊的旗手,也是用戶交互的地方,但並不秉持以太坊的價值——去中心化、抗審查、支持公共物品、激進合作等。
前者更像是一個存續問題——固定在以太坊安全區是否真的有價值?這基本上是 L2 路線圖的命題——這些可擴展環境繼承以太坊的安全性,原生橋接對用戶是有價值的,因此開發者、企業和社區建設和維護它們也是有價值的。我認同這個命題——引導足夠的加密經濟安全是很難的,在越來越多的對抗性環境中,大多數鏈將不可避免地無法達到充分水平。加密經濟安全是一項有限資源,具有維持這些系統經濟需求的功能。因此,儘管我確實預期有些 L2 會對以太坊 “抽毯”,並嘗試分離開來——有些會成功,有些會失敗——我不認為這些情況會大規模發生,而且少數 L2 離開並不會打破加密經濟安全作為一種服務的命題。
L2 將不可避免地成為大多數用戶的首要接觸點。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將在裡面交互、進行跨 L2 橋接,因為這些將會是安全且可便宜的。因此,以太坊的門面變成了是 L2 本身。他們可能安全,但它們去中心化嗎,抗審查嗎,秉持以太坊的價值嗎,它們鼓勵世界繼續重新想像自身嗎?目前,這些問題的答案顯然不是肯定的。風險投資機構將其卷鬚深入到 L2。代幣在任何地方都被分配給內部人員,或份額非常少,或多得可怕。而且,大多數治理模式都是寡頭式的,可以不經通知就任意升級。更不用說大多數 L2 在他們的安全模型裡犧牲安全性,以走向市場,以期不斷迭代走向去中心化 (例如,沒有欺詐證明,單一定序者、不明確的緊急退出機制等)。
這裡有一個有趣的平衡,L2 層可以並且有望為廣告和商業發展傾注更多,與在這方面非常進取的 alt-L1 進行競爭。這使得以太坊 L1 得以保持中立,它上面的層級則可以試驗很多用戶獲取和入駐技術。但是 L2 似乎不會默認保持以太坊的品牌,價值和靈魂。
管理一個健康的 L2 生態是最重要的。這將需要很多個層面都把事情做好——研究並推廣安全的結構、照亮 L2 的支持努力 (展現它們本質,而不是它們被描繪的樣子),在可能的情況下對 L2 的治理風險、安全權衡、糟糕的代幣分發、價值一致性、以及其他突發事件。而且,我們不能只關注負面的東西,還要慶賀正面的、安全的和一致的方面。今天的以太坊社區在定義未來數十年 L2 運動發展方面擁有巨大的權力。我們必須確保 L2 不僅繼承以太坊的安全性,還要繼承其認受性。
總結
正如我一開始就提到的,這篇文章的看法非常短視並且主觀。有許多問題甚至更多的成功我都不知道,或者我沒時間去探討。
簡而言之,以太坊比以往更加強大。社區構建核心基礎設施、社區分層擴展、參與和觀察在以太坊上的社區都是讓人驚嘆的體驗。但是,仍然有很大的挑戰;仍然有巨大的風險。
以太坊正健壯地運行著,讓我們各司其職保持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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