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T 賽道需要尋找下一個突破口，回到數位藝術，或走向應用型技術。
作者：Wenser
原創：Odaily 星球日報
封面： Photo by Jeremy Perkins on Unsplash
就在昨日，曾經最大的 NFT 交易平台 OpenSea 收到美 SEC 發出的韋爾斯通知，成為繼 Coinbase、Lido、Bittrex、Uniswap、Robinhood 之後的另一個「被盯上的加密項目」。（Odaily 星球日報註：「韋爾斯通知」是美國 SEC 對在美上市公司進行民事訴訟前發出的非正式提醒，接到通知的公司可以在收到正式訴訟前跟 SEC 進行溝通和協商。）對此，OpenSea 表示擬提供 500 萬美元，為收到韋爾斯通知的 NFT 藝術家和開發者支付法律費用，且「已準備好為行業而戰」；而 Uniswap 創始人 Hayden Adams 也對此表示無語，並發文聲援 OpenSea 稱 “美 SEC 就像是小丑，認為數位藝術在放到區塊鏈上後就會神奇地變成一種證券。”
在以太坊、Solana、Polygon 等主流鏈上 NFT 交易量正在回升的當下，或許終於是時候聊一聊 NFT 賽道大敗局是否要蓋棺定論了。Odaily 星球日報將於本文以及後續系列文章探討本輪週期（2021-2024 年）多個細分賽道大敗局的代表性項目、事件與原因分析。
NFT 里程碑回顧：OpenSea、BAYC、Blur
在先前的 《加密創投週期進化論（下篇）：失落的未來》一文中，我們有提到 NFT 賽道的關鍵重量級選手——
- OpenSea，於 2022 年 1 月完成 3 億美元 C 輪融資，估值為 133 億美元；
- BAYC 及背後母公司 Yuga Labs 於 2022 年 3 月以 40 億美元估值完成新一輪 4.5 億美元融資，系當時 NFT 產業最大一筆融資。
至於 Blur，作為 NFT 交易平台領域的 “後起之秀”，不僅首次開創了沿用至今的 “PointFi” 玩法、定位 “面向專業 NFT 玩家” 的聚合平台，彼時還獲得了知名投資機構 Paradigm 以及包括 Deeze、Zeneca 、Punk 6529 在內的⼀眾 NFT KOL 的投資月台，可以說是風光一時。後續 Blur 創辦人 Pacman 鐵順更是基於 Blur 推出了 L2 Blast，首開「L2 網路高息攬儲之先河」——透過 Blur、Blast 生態空投，吸引 TVL 資金的流入。
目前，根據 DappRadar 網站數據顯示，Blur 交易總額超 112.4 億美元，交易者數量高達 55.377 萬，但活躍的 NFT 交易者早已「人去樓空」。
回看過往，不難發現，彼時的「NFT 牛市」主要驅動力量來自以下 3 面向：
資本熱錢：以 a16z、Paradigm 為代表
2021 年，頭頂「元宇宙第一股」概念的 Roblox 和「首個加密貨幣產業上市交易所」Coinbase 相繼登入紐交所，引發了資本對於元宇宙、NFT、Web3 等概念的持續鼓吹與追捧，曾經的社群巨頭 Facebook 改名為 Meta 更是將這股浪潮推到極致。彼時的加密貨幣產業也在不斷湧入的熱錢之中一路高漲，並在當年 11 月達到了巔峰市值——一度突破 3 兆美元。
這一過程中，以 a16z、Paradigm 為代表的創投機構功不可沒。
明星 IP：以柯瑞、狗爺、周杰倫為代表
除此以外，在加密货币行业的流动性自 DeFi、GameFi 领域逐渐溢出到 NFT 之后，众多明星以及传统行业的 IP、品牌也因对财富热钱的眼红加入了这场 “流动性盛宴”——篮球明星库里花费 18 万美元买入 BAYC；说唱巨星狗爷也加入 BAYC Holder 的行列；华语天王巨星周杰伦也为好兄弟刘畊宏发起的 Phanta Bear NFT 项目站台，造就了 “杰伦熊” 地板价一度接近 8 ETH（当时价值约合 3.5 万美元）的 “名人 NFT 神话”。
作為社會各界關注的注意力焦點，文娛體育界的明星與傳統行業的品牌 IP 們找到了一條 “名氣快速化變現” 的路徑，也為 “名人發 NFT 項目、站台 NFT 項目” 的狂熱亂象添了一把火。
而在風向轉變之後，明星 IP 們拍拍屁股走人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但為這場「流動性盛宴」買單的只能是市場散戶。
加密週期：以 DeFi Summer、GameFi Summer、聯準會放水為代表
在經歷了 2020 年的 DeFi Summer、 2021 年的 GameFi Summer 以及這一時期的美聯儲降息放水等事件之後，加密貨幣行業也在 “ 3 · 12 ”、“ 5 · 19 ” 等大暴跌中逐漸恢復，Beeple 等加密數位藝術家的 NFT 創作以及 ERC-721 等技術標準的成熟也為 NFT 的「破圈」奠定了基礎。由此，作為 「加密貨幣流動性閉環」的最後一環， NFT 成為彼時「收藏」、「消費」等流動性的最佳標的。而作為加密貨幣產業最受歡迎的概念，去中心化社群也為 NFT 計畫的產生、發展以及「接盤」提供了最佳土壤。
在一個「拿到白名單 Mint NFT 之後就能賣出賺錢」的狂熱市場，流動性盛宴就這樣完成了自己的「最後一舞」。
而在這些條件在不斷暴雷的冷淡市場中逐漸缺失之後，NFT 項目也從以往頗受關注的 “加密文化載體”，搖身一變，成了 “一文不名的小圖片”。
NFT 大敗局早已註定：低門檻、弱流動性、小盤子、低天花板
當狂熱的市場情緒冷靜下來，當呼嘯而至的熱錢隨之抽身而退，當高聲呼喊 “NFT 改變藝術、改變世界” 的理想主義者被打擊到體無完膚，NFT 的結局，只能是在一地雞毛中迎來屬於自己的 “大敗局”，而這，某種程度上也受到了賽道及項目的 “基因” 影響。
低門檻的後果：魚龍混雜，Rug 無數
當炒作投機的熱錢蜂擁而至，市場呈現「供不應求」的狀態，那麼有心的逐利之人自然會盯上這塊「大蛋糕」。
一方面是懷抱暴富夢想、去中心化主義理想、缺乏投資乃至投機經驗的普通散戶；另一方面，則是隨時隨地可以 “改頭換面”，粉飾一番便能再度出擊、資源背景真假難辨、匿名狀態且形色各異的 “項目方”，雙方天然就處於資訊不對等的地位，那麼，一邊倒的 “收割” 也就不奇怪了。
弱流動性、小盤： 10K PFP 成 “NFT 魔咒”
有 Cryptopunks、BAYC、Pudgy Penguins、Azuki 珠玉在前，無數 NFT 計畫前赴後繼地爭相湧入 10K PFP 賽道，市場佔比一度超過一半還多。但相比較於供應量動輒 10 億、 100 億乃至 1000 億甚至更多的 Token 代幣，這個數量不僅限制了流動性的進入和退出，而且也限制了 “盤子” 的大小——根據 Coingecko 數據，目前 NFT 市場整體市值約650 億美元， 24 小時交易額僅 906.8 萬美元，甚至不如一個新 Meme 幣的流動性，更別說其他主流代幣了，這還是在經歷了去年的 BTC NFT 的炒作之後的市場狀態，如果剔除 BTC NFT，市場數據更加慘淡。這一點，非同質化的特性賦予了 NFT「表面上的唯一性」（多數 NFT 並未上鏈，其 IPFS 承載媒介內容也可以隨時更換，區別只在於 Token ID 唯一），但卻成了其無法擺脫的「流動性桎梏」。
低天花板：動畫電影、IP 週邊、文化品牌成上限
相較於加密貨幣行業其他賽道，NFT 項目的天花板更低——既無法掌握核心隘口來收取 “手續費”，也無法擴展生態範圍、講述一個 “基礎設施建設” 的故事。多數 NFT 專案選擇的方向只有 2 條： 一是遊戲，向 GameFi 轉型，但耗時長、週期長、成本高、人力投入成本較高；二是向 IP，向品牌轉向，但同樣面臨時間成本高、渠道建設難度高、流量入口擴張等難題。
正如我之前在 《收購 Frame、打造抽象鏈、顛覆 Base，胖企鵝能否扛起消費者經濟的大旗？》一文中寫到的那樣，Pudgy Penguins 胖企鵝之所以選擇收購 Frame 打造自己的 Abstract Chain 並發力「消費者經濟建設」這條道路，就是為了「開拓天花板更高的商業模式，以此連結 Web2 與 Web3 世界。
曾經完成 3,000 萬美元 A 輪融資的 Azuki 之所以逐漸銷聲匿跡，和 BAYC 及背後 Yuga Labs 死磕遊戲犯下的「錯誤」大同小異——高估了自己打造文娛品牌、成功產品的能力，低估了打造一個成功的品牌、一款暢銷的產品所需的能力、時機、資源以及運氣。
以最近大熱門的國產 3A 遊戲《黑神話·悟空》為例，背後的遊戲科學團隊深耕遊戲領域十數年，也仍然需要 7 年磨一劍、投入數千萬美元的成本，遊戲發售之前還不確定專案是成是敗，融資超 4.5 億的 Yuga Labs 又怎麼確定自己的 OtherSide 專案一定能突圍成功呢？
也或許，這些 NFT 計畫從來沒有想過要 “做成一件事情”，而只是安然地接受了 “時代的饋贈”，在風口來臨的時候登上了屬於自己的那艘 “致富船隻”，至於船票誰來買單？不好意思，「我們失敗了」。
結論：NFT 大敗局已成定局，目光瞄準技術化改造、純數位化藝術或有一線生機
根據 RootData 數據，約 239 個項目在 2022 年宣布破產或停止運營，累計融資金額達 40.33 億美元。
在過往的累累白骨已經堆積成山，直至零落成泥、碾作塵土之後，結合曾經的「藍籌 NFT 計畫」近期表現，某種程度而言，NFT 大敗局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了——BAYC 團隊中，前創意總監 Jeff Nicholas 宣布將於 9 月加入 Meta 旗下 Reality Labs，Yuga Labs 還曾於 4 月宣布重組公司，裁減部分團隊成員；Azuki 於 6 月宣布聘請曾於福克斯、韓國娛樂巨頭 CJ ENM Entertainment 任職的資深娛樂業高管 Steve Chung 擔任首席營運官，尋求拓展數位收藏品以外的業務，至於曾經打造「動漫產業帝國」的雄心早已不再；Moonbirds 在宣布 CC0 之後又由 Yuga Labs 接手，最終創始人 Kevin Rose 直接 “消失”，X 平台帳號最後一條推文停留在了今年的 3 月，看起來已經擁抱新生活了。
同時， BTC NFT 在經歷比特蛙、木偶猴等短暫炒作熱潮之後，也隨著比特幣生態的 FOMO 情緒降溫逐漸沉寂下來。
下一步，或許 NFT 計畫需要將目光瞄準純數位化藝術或技術化改造應用，場景化拓展於遊戲、社交、現實生活當中，結合市場品牌行銷，還有一線生機。
畢竟，就近期消息來看，加密藝術家 XCOPY 的作品還在以高價售出（其中 DEATHLESS 以 40 ETH 的價格成交、OVERLORD 以 35 ETH 的價格出售，Gobble 以 22.6 ETH 的價格出售，Doomed 以 21 ETH 的價格出售）。儘管屬於個例，但數位化藝術也將繼續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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