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3 知識付費從業人員避坑指南
封面： Photo by Conny Schneider on Unsplash
隨著區塊鏈技術的蓬勃發展，Web3 不再只是一個技術概念，它正在逐步塑造新的網路生態和商業模式。截至 2024 年 7 月 4 日，Coinmarketcap 顯示，加密貨幣的總市值超過了 2 兆美金，其中多個熱門賽道，如 MEMECoin、銘文、BTC L2、TON 等均吸引了大量投資者和開發者的狂熱目光。
由於 Web3 天然的高門檻，試圖進入 Web3 的人越多，對 Web3 知識學習的需求就越多，這直接推動了知識付費市場的擴張。不管是 Web3 專案方本身提供的使用者教育課程，或是 KOL 製作的開發、投資等影片/圖文課程，亦或是諸如 CZ 等創辦的教育類型加密項目，均在全球互聯網上指數級增長。
最典型的數據可見視訊平台，例如國外的 Youtube、國內 B 站，不僅上傳 Web3 課程的 up 主為數眾多，且教學影片的播放量數據十分可觀（最高的影片播放量均百萬級），充分展現了 Web3 知識付費，作為教育和培訓領域中的一股新興力量，正逐漸成為我國乃至全球關注的焦點。同時，這些課程種類從最基礎的區塊鏈知識到高階程式設計技能不等，涵蓋了科普、區塊鏈技術甚至高階虛擬貨幣投資等多個面向。
然而，Web3 知識付費市場的發展並非沒有挑戰- 市場需求大，從業者面臨的合規風險也同樣重大，尤其在我國司法環境下的加密貨幣相關法律問題。在這種背景下，了解這些法律挑戰並尋找合適的合規策略變得尤為重要。接下來，曼昆律師將深入探討 Web3 知識付費產業現狀以及面臨的主要法律合規挑戰。
Web3 知識付費做什麼？
在 Web3 知識付費的形式上，最常見的內容均以線上形式存在，包括但不限於：
- 直播課程：允許即時互動，提供即時解答和討論的環境，特別受歡迎於尋求即時回饋的學習者。
- 影片課程：透過錄製的影片教學課程，使用者可以根據自己的時間表進行學習，這是最通用的一種線上學習方式。
- 文字與圖文教學：透過文章、部落格或電子書等形式提供，方便快速閱讀和消化。
少數 Web3 知識付費從業人員會選擇自建平台提供專屬課程，這種方式雖然自由度高，但需要遵循嚴格的電信業務規章，如必須取得相應的 ICP 許可。
當然，除了線上課程外，也會有一些線下的教育訓練。最常見的是部分大學或研究機構開設的區塊鏈相關的課程，例如北大、清華旗下學院均設有相關 Web3 課程/培訓。儘管 Web3 知識付費市場機會龐大，但仍需要從業者既能在快速變化的市場中保持教育產品的前瞻性和實用性，也必須確保所有教育活動及內容符合當地教育和相關法律法規，確保業務的合法性和持續性。
什麼內容不能教？
在 Web3 知識付費領域，內容的合法性尤其關鍵。 Web3 知識付費的內容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偏向技術面，主要涉及程式開發、程式碼使用等內容。另一種主要是投資類。從業人員會在課程中拆解自己的投資步驟，分享投資策略。
從合規角度來看，教育內容應避免涉及誤導性行銷或提供非法的金融建議，尤其是在中國內地。 2022 年 8 月 9 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網路資訊辦公室在官網發布《國家網信辦集中整治涉虛擬貨幣炒作亂象》，其中提到，2022 年以來，國家網信辦貫清理處置了一批宣傳炒作虛擬貨幣的違法違規資訊、帳號及網站，關閉 1.2 萬個違規用戶帳號，清理違規資訊 5.1 萬餘條。
此外，網信辦也指導地方網信單位約談涉虛擬貨幣宣傳炒作的經營主體 500 餘家次，要求全面清理宣傳炒作虛擬貨幣交易的資訊內容。依法對專為虛擬貨幣行銷鼓吹、發布教學講解跨境炒幣、虛擬貨幣「挖礦」的網站平台來關閉。
同時，Web3 投資相關的內容推廣也需考慮避免涉及未經核准的證券發行、未持牌提供投資建議等行為。例如 2024 年 6 月 20 日，香港東區法院裁定，未持牌的黃某在 TG 群分享證券投資資訊與建議的行為違反了《證券及期貨條例》，並對其進行了罰款。
什麼事情不能做？
Web3 知識付費產業通常會透過廣告推廣、社群媒體推廣以及佣金推廣宣傳自己的 Web3 課程或培訓。相較於廣告推廣與社群媒體推廣，佣金推廣的運作方式稍有差異。例如國內某知名 Web3 開發者社群允許發布課程的使用者設定返傭比例。如果有人轉發了課程連結並促成後續交易，轉發者可以獲得一定比例的返傭。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上述三種行為模式中，佣金推廣因設置「分銷」模式，需要注意返傭層級的設置，稍不注意便會造成傳銷可能。比如說，在 (2021) 晉 05 刑終 33 號案件中，山西省晉城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2013 年初，伊某 1 搭建「卓訓網」。以提供「網路+智慧教育」服務活動為名，拉人頭發展下線。他們利用卓訓網先後運營多種傳銷模式，要求加入者繳納入門費用，分別獲得卓訓網普卡、金卡、鑽卡和 VIP 卡會員資格，以發展人員的數量及收取的會費作為返利依據，並將會員管理層級由低到高分為幾種不同角色，直接和間接推薦均可獲得新會員註冊費不同比例的推薦獎勵等。組織、領導的傳銷活動人員均在三十人以上且層級在三級以上，構成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罪。
同時，為了吸引受眾，有些課程或從業者會有意識地在推廣中採用誇張的標題或一些虛假但漂亮的投資數據，來博人眼球。然而，不管在哪個國家或地區，廣告活動中的內容必須是真實、合法，不得進行虛假或誤導性宣傳。例如，根據中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經營者不得對其商品品質、功能等進行虛假宣傳，欺騙、誤導消費者。對於課程品質和服務承諾，應明確告知消費者，避免因虛假宣傳而引起的法律責任。
其它合規挑戰
當然，除了上述兩點至關重要的環節外，Web3 知識付費從業人員也要注意以下兩個合規問題：
1、智慧財產權糾紛
Web3 知識付費涉及大量原創內容的創建與分發。然而，現狀往往是，大量的高品質原創文章透過洗稿、AI 影片等方式，最後變成部分 Web3 知識付費從業者的獲利工具。在日常的文章創作與推播中，曼昆律師也飽受這一點的困擾。同時，一個 Web3 業內常見現像是，部分從業者會用「搬運」作為他們使用他人原創文章的途徑- 有些會標註原創作者，有些則會對英文內容做翻譯。
根據《著作權法》及相關國際條約，如 WTO 的 TRIPS 協議，保護智慧財產權是國際共識。因此 Web3 知識付費產業也必須確保教程內容不會侵犯他人的著作權，同時，平臺本身產生的內容也應受到保護。在中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從業人員需為所有發佈內容取得適當授權，並妥善處理侵權問題。
2. 消費者權益的侵害
不管是傳統教培產業，亦或是 Web3 知識付費，消費者常常可能要面對掛羊頭賣狗肉的情況。曼昆律師曾遇見，明明分享主題是行業洞見和投資技巧，但聽著就變成在推廣哪隻虛擬貨幣、自己的項目，或者推薦跟單、分傭等等。有的課程是免費的還好，一旦涉及付費課程，往往就是對消費者權益的侵害。
而消費者保護法規在 Web3 知識付費產業同樣適用。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服務提供者應保證服務品質，不得欺詐或誤導消費者。對於課程品質和服務承諾，服務提供者應明確告知消費者課程的具體內容、費用、退款政策及消費者權益保障措施。這有助於建立消費者的信任，並減少因誤解服務內容而引發的法律糾紛。
曼昆律師建議
在 Web3 知識付費產業面對的各種法律挑戰中，合規建議不僅可以幫助業者規避風險，也是確保永續發展的關鍵。以下是曼昆律師針對上述問題和挑戰所提出的一些具體建議：
1. 教合法的內容
- 確保內容合法：在中國內地，在創建和分享知識付費內容時，應避免涉及非法活動如虛擬貨幣的交易指導，尤其是在中國這樣嚴格禁止加密貨幣交易的國家。 Web3 知識付費從業人員必須小心，不要發布可能違反這些規定的內容，確保所有資訊均符合國家法律法規。
- 持牌合規開課：在香港地區，提供 Web3 投資相關課程的從業人員需要嚴格遵守香港證監會的規定，以確保其課程內容的合法性。特別是在涉及投資建議時，Web3 知識付費從業人員必須持有相應的牌照。這是因為香港證監會對提供證券投資建議的活動有明確的監管要求，未經授權提供此類建議可能被認為是違法行為，可能導致罰款或牌照被吊銷的嚴重後果。此外，涉及代幣發行和加密貨幣投資的課程內容，也需符合香港關於數位資產的法律框架，避免誘導或誤導投資者進行非法或未經監管的金融活動。
2、做合規的推廣
- 合法的廣告實務：在進行行銷和廣告推廣時，所有廣告和推廣活動應遵守《廣告法》和《反不正當競爭法》，特別是在聲明和承諾方面要實事求是，必須避免使用誤導性或誇大其詞的語言，例如保證投資回報的承諾。推廣資料應真實、清晰，不含模糊或保證特定投資回報的陳述。
- 透明的佣金模式：佣金推廣需要精心設計以避免法律風險，特別是防止潛在的傳銷行為。關鍵在於明確佣金返還的層數和比例，確保不形成金字塔結構；與合作夥伴簽訂明確的合作協議，詳細記錄合作條款；對外公開透明的推廣政策，讓消費者清楚了解參與細節；並透過定期監控和審計推廣活動的執行情況，檢查是否有違規操作如虛假宣傳或非法集資等行為。
其它合規建議
- 版權清查與標記：建立一套系統性的版權管理流程，包括版權的核查與歸檔。確保所有使用的多媒體資料（圖文、視訊、音訊等）均已獲得正式授權或符合公共領域/合理使用的標準。使用版權管理軟體來追蹤和管理所有資料的版權資訊。
- 智慧財產權教育：定期為員工和內容創作者提供與知識產權相關的培訓，提高他們對版權法的認識，避免無意中侵犯他人的智慧財產權。
- 服務條款的明確：在使用者註冊或購買課程前，提供完整的服務條款文本，明確課程內容、價格、退款政策和使用者權利。條款應使用易懂的語言編寫，避免法律術語的晦澀，確保使用者可以輕鬆理解自己的權利和義務。
- 線上互動平台：設定線上客服或互動平台，為使用者解答有關服務條款的疑問，提高服務透明度和使用者滿意度。
- 品質控制機制：建立一套嚴格的課程品質控制流程，包括課程內容審核、教師資格驗證和使用者回饋系統。確保所有課程內容都符合教育行業標準，並由合格教師提供。
透過實施上述建議，Web3 知識付費從業人員不僅可以提高自身的法律合規水平，還可以建立起消費者的信任，促進業務的長期健康發展。
結語
Web3 的繁榮帶動了 Web3 知識付費的需求，也吸引了許多人積極投入 Web3 知識付費的賽道。有些從業者忙著用博人眼球的標題吸引流量，有些則想要用投資策略收割韭菜，但是也有一些踏踏實實做課程的從業者在這個賽道上堅守著自己的初心。 Web3 知識付費到底該怎麼做，看完曼昆律師的這篇分析，希望大家都能有所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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