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港元穩定幣前景。
作者：柏亮，零壹智庫創辦人兼 CEO；汪揚，香港科技大學副校長、香港 Web3.0 協會首席科學顧問；蔣照生，歐科雲鏈研究院資深研究員
原用標題：大公報發表歐科雲鏈署名文章：發行港元穩定幣，建 Web3.0 新生態
封面： Photo by bady abbas on Unsplash
歐科雲鏈研究所資深研究員蔣照生近日與香港科技大學副校長、香港 Web3.0 協會首席科學顧問汪揚、零壹智庫創辦人兼 CEO 柏亮，在大公報發布聯合署名文章－《Web3.0 洞察/ 發行港元穩定幣，建 Web3.0 新生態》，引發市場廣泛討論。
文章就香港穩定幣發展進行深入探討，提出香港穩定幣現階段面臨的最大問題不在於誰來發，而在於讓誰來用，找到適合的場景和商業模式是香港穩定幣持續發展的關鍵。建議相關機構深入 Web3 生態，從資產端嘗試更多創新，將 RWA 作為穩定幣聚焦和發力的主要領域。
文章表示，只有安全且合規的穩定幣，才能為香港建構開放有序且有活力的 RWA 生態奠定堅實基礎，提升香港在數位經濟和金融科技方面的實力與水準。
作為全球領先的 Web3 鏈上數據服務商，歐科雲鏈持續關注並深度參與包括穩定幣在內的香港 Web3.0 生態創新及發展。就穩定幣安全及反洗錢問題，歐科雲鏈在先前向香港金管局提交的建言中就曾建議：
除依相關規定完成客戶盡職調查、交易監察以及滿足電傳轉帳規定外，還應鼓勵法幣穩定幣發行人完善鏈上監控機制，透過採用區塊鏈分析工具等科技方案，提升對法幣穩定幣的鏈上交易驗證、鏈上位址分析、鏈上風險監測及鏈上資產追蹤能力。
以下為全文內容：
發行港元穩定幣，建 Web3.0 新生態
香港正加速建立穩定幣發行人監管制度，並於近期發布了關於穩定幣監管的公開諮詢總結。從諮詢摘要中看，香港擬議的穩定幣監管制度在保障有效性和引領性的同時，在許多問題上保持了較大靈活性與開放性，以力求在有效的投資者保護和為潛在發行人提供更大創新空間之間取得平衡。
將穩定幣納入監管是香港持續改善規管框架、大力推動虛擬資產發展的另一個重要措施。香港過去兩年在 VATP 合規、代幣化和 ETF 等方面均取得積極進展，但在構建加密生態方面的步伐整體還是偏慢。我們理解香港發展虛擬資產的前提是安全與合規，但在全球競爭日益激烈的當下，香港需要在 Web3 領域加速佈局，不僅要在金融交易方面做合規探索，更要深入 Web3 生態，從資產端嘗試更多創新。
穩定幣監管框架的推出將提供香港一個全新契機，即在合規環境下借助穩定幣加速推動 RWA 和代幣化實踐。這或許將為香港虛擬資產生態帶來更多創新活力和空間，幫助其真正贏得在全球 Web3 競賽中的話語權。
1. 香港穩定幣應聚焦 RWA 生態
諮詢總結發出後，業界非常關注香港對 USDT/USDC 等的國際發行人的吸引力問題。從已有資訊來看，香港擬議的穩定幣監管框架對國際發行人較為友好，較此前有更多開放性舉措，對國際發行人的潛在負擔有所緩解。如諮詢總結文件中並未限制穩定幣的錨定貨幣種類，也對儲備資產存放於其他地區持開放態度。考慮到香港虛擬資產政策的友善度及連續性，以及香港在環球金融市場的重要性，未來香港的穩定幣牌照對國際發行人而言應該具有吸引力。
同時考慮到與法幣的連接通道是加密生態中最值得開發也最易沉澱價值的場景，而穩定幣是目前構建通道必不可少的基礎設施，我們相信將有更多金融機構與科技企業參與到香港穩定幣的發行中。但香港穩定幣面臨的最大問題其實不在於誰來發，而在於讓誰來用。找到適合的場景和商業模式才是香港穩定幣發展的關鍵。
全球虛擬資產合規化已是大勢所趨，但就目前來看，簡單的合規監管並不能加速其發展，反而會給部分虛擬資產企業造成較大負擔，這從持牌交易所在獲牌後的普遍虧損經營狀況不難看出來。尤其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地區將虛擬資產納入監管，企業為滿足監管需求所付出的合規成本將會越來越高。合規是為了更好地發展，不論是企業還是監管機構，如果只是為了合規而合規，顯然不符合市場規律。無論是持牌虛擬資產交易所，或是穩定幣發行人，都需要在合規路徑下探索更可行的商業獲利模式。
但圍繞虛擬資產的交易需求，現階段在香港重新發行美元穩定幣意義不大。美元穩定幣如今在加密市場的滲透率已經非常高且市場結構相對穩固，USDT/USDC 的龍頭地位短期內難以被挑戰。如果沒有足夠的場景支撐，單純複製現有的美元穩定幣商業模式，香港或將難以在穩定幣賽道建立優勢。以港元資產為主要儲備在香港發行穩定幣具有較大的可行性和優勢，同時在現有生態基礎上為港元穩定幣探尋更契合的應用場景。而縱觀目前香港虛擬資產及 Web3 的發展方向，RWA 或許是最適合港幣穩定幣聚焦和發力的領域。
香港乃至全球 Web3 下一階段的發展重點在於打破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的隔閡，讓資產與資金能在兩個體系間自由流動。而 RWA 正是打破科技壁壘，加速虛擬與現實融合的重要創新。它不僅能藉助區塊鏈技術提升透明度與安全性，解決傳統金融體系中存在的部分問題，還能從根本上盤活更多實體資產，降低投資門檻，吸引更廣泛的中小投資者進入市場，從而為實體產業和數位經濟發展注入更多流動性。
作為國際貿易港口和全球金融中心，香港在 RWA 領域具有無與倫比的優勢和龐大的市場需求，並在該領域積累了豐富實踐經驗，其中最廣為人知的就是由港府發行的代幣化綠色債券。只有著眼於更廣闊的代幣化市場，推動更廣泛的實體資產代幣化進程，逐步建立合規合理且友善的 RWA 生態才能讓香港真正引領全球 Web3 的發展。
但建構 RWA 生態不僅需要資本、技術與監管的多維支持，更需要全新的數位基礎設施去承接透過數位化和代幣化釋放的資產流動性。港元穩定幣就是這樣的基礎建設。在可預料的未來，香港絕大多數的 RWA 交易都將以合規港元穩定幣為載體完成，並透過穩定幣與傳統金融完成連接與互通。如果沒有合規港元穩定幣，香港 RWA 實踐在便利性和安全性方面都將存在巨大挑戰。因此，穩定幣監管框架的推出或許將為香港 RWA 生態的創新發展奠定基礎，而隨著未來 RWA 生態的繁榮，港元穩定幣作為香港 Web3 對外連結橋樑的作用和價值也將更加凸顯。
即便短期來看，以港幣穩定幣為流動性載體去探索建構 RWA 生態，不僅能為港幣穩定幣找到清晰的發展路徑，也將為香港 Web3 生態創造更多全新業態，並將 Web3 創新所帶來的資金、流量和人才真正留在香港。
2、如何為 RWA 生態建構匹配的港元穩定幣？
將 RWA 明確為香港穩定幣的落地場景之後，接下來就該考慮如何為 RWA 生態構建匹配的港元穩定幣。除了必要的基礎條件外，開放性、整體性和安全性將是決定能否建構與 RWA 生態需求相符的港元穩定幣的關鍵。
首先，港元穩定幣應具有足夠的開放性。雖然港元穩定幣以港元計價，但在實際發行和運營過程中應跳出香港市場，加強與大灣區和國際市場的連接，透過 RWA 代幣化讓更多優質資產進入。儘管香港現是虛擬資產與 Web3 創新最活躍的地區之一，但必須承認香港市場實際上還是一個物理概念上非常小的市場，只著眼本地需求推動虛擬資產與 Web3 創新沒有太大意義。外界關注香港，很大原因也是在關注香港背後更為廣闊的市場空間和發展機會。因此在考慮港元穩定幣和 RWA 佈局時，我們應以香港為基礎，大膽向外輻射。
一個理論上可行的想法是，參考先前港股發展模式，借助大灣區和內地市場豐富的實體資產和貿易需求推動 RWA 生態發展，並透過合規的港元穩定幣構建基於區塊鏈網路的代幣交易體系與規則，吸引更多國際資產與資金流入香港。
其次，要整合優勢資源綜合考量香港穩定幣發展，警覺分散問題。雖然不同商業機構理論上可以根據自身需求發行各自的穩定幣，並在短期內營造出市場參與者眾多的繁榮假象，但針對香港本地市場較小且 RWA 生態尚未成熟的實際情況，這會讓本就匱乏的流動性進一步分散，甚至引發不同穩定幣間的惡性競爭。在市場發展初期，在開放多元的環境中，更需要龍頭帶動。
先前本文作者之一汪揚教授曾呼籲香港可以透過全局規劃，由特許機構（包括政府和銀行、保險、基金等金融機構）進行統一的港元穩定幣發行，並配套相應的利潤分配方案，使其能在不同商業機構的共同推動下快速成為成熟可信且應用廣泛的金融產品，也為香港整體的 RWA 生態發展奠定基礎。這項方案帶來的啟示仍然值得關注。在目前的監管框架內，可集中優勢金融和資源，推動穩定幣龍頭的發展，進而帶動穩定幣在開放的環境中百花齊放、在日益繁榮的 RWA 生態中挖掘垂直優勢、自由競爭。
最後，要關注港元穩定幣相關風險，提升其安全性。聯合國先前發布的報告指出，穩定幣已成為東南亞洗錢和詐欺常用的支付方式之一。歐科雲鏈研究院與公共安全部第三研究所資訊網路安全公安部重點實驗室共同發布的《全球虛擬貨幣犯罪態勢及安全治理白皮書》也發現，在各類虛擬資產相關風險事件中，6 成以上都與穩定幣相關。儘管合規穩定幣在發行人安全性方面更有保障，但與穩定幣相關等各類非法金融活動、洗錢和恐怖融資等問題，很多情況下與發行人並沒有直接聯繫，即便能找到發行人也很難解決。
因此在港元穩定幣發展中，除了要適當的監管框架，相關機構還可以藉助合規科技賦能生態，透過各類技術手段提升發行人和監管機構預防和應對港元穩定幣潛在風險的能力。只有安全且合規的港元穩定幣，才能為香港構建開放有序且有活力的 RWA 代幣化生態奠定堅實基礎，有力提升香港在數位經濟和金融科技方面的實力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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