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加密貨幣帶來了許多便利和創新，但其匿名性和去中心化的特徵也被一些不法分子所利用。
作者： Aiying 艾盈& Chainalysis，AiYing Compliance
原文用標題：【報告】加密貨幣洗錢：趨勢、手段與監控方式
封面： Photo by Jatin Gajjar on Unsplash
雖然加密貨幣帶來了許多便利和創新，但其匿名性和去中心化的特徵也被一些不法分子所利用。加密貨幣在合法活動中，如跨境支付、智能合約和去中心化金融（DeFi）等方面，扮演重要角色。然而，同樣的特性也使得加密貨幣成為洗錢等非法活動的工具。不法分子透過加密貨幣隱藏資金來源，規避監管，進行跨國轉移，從而洗白非法所得。
在這篇文章中，Aiying 艾盈將透過 Chainalysis 這份加密貨幣洗錢報告幫大家總結梳理加密貨幣在洗錢活動中的具體應用，以及最新的檢測和預防技術，全面了解這一複雜而重要的議題。
一、加密貨幣洗錢的基本流程
洗錢的目的是為了讓非法獲得的錢看起來像是合法的。整個過程可以分為三個基本步驟：注入、漂白和上岸。
- 注入
- 這個階段就是把非法的錢放進金融體系裡。傳統上，可能是透過銀行存款、購買貴重物品或賭場。用加密貨幣來洗錢時，犯罪者會把黑錢換成比特幣或其他加密貨幣，轉移到虛擬錢包裡，就像是把髒錢換成了一個看起來乾淨的電子錢包餘額。 。
- 漂白
- 這是洗錢過程中最複雜的一步，目的是掩飾錢的來源。傳統方法可能包括多次轉帳、透過多個帳戶和公司來繞圈子。用加密貨幣的話，分層通常是透過頻繁轉賬，把錢從一個錢包轉到另一個，再轉到另一個，反覆多次，甚至跨越不同的加密貨幣。這就像在洗衣機裡攪拌衣服一樣，把錢的蹤跡弄得難以追蹤。
- 上岸
- 最後一步是把「洗乾淨」的錢重新引入合法經濟體系，讓它看起來像是正當收入。傳統上，這可能是透過偽造的商業收入、投資等。用加密貨幣的話，犯罪者可能會把加密貨幣換成現金，或者用來買房買車，再透過出售這些資產來獲取「合法」資金。
在加密貨幣的世界裡，洗錢的每個步驟都有了新的玩法。比如：
- 注入階段：用現金買比特幣，然後轉到自己的虛擬錢包。
- 漂白階段：利用加密貨幣的匿名性和全球性特點，透過多個錢包、混幣器、跨鏈交易等方式反覆轉賬，把資金搞得難以追蹤。
- 上岸階段：把加密貨幣賣掉換成現金，或是用加密貨幣直接購買合法資產，再透過這些資產來獲得看起來合法的收入。
這裡簡單介紹一下漂白階段的工具：
混幣器，也叫攪拌器，是一種透過把多個用戶的加密貨幣混合在一起，然後再分配給不同用戶的方法來隱藏資金來源的工具。想像一下，你和朋友們把硬幣放在一個大碗裡，然後每個人隨機拿回一些硬幣，這樣誰也不知道原本的硬幣是誰的。這就是混幣器的原理。犯罪分子利用混幣器來讓追蹤資金流動變得極為困難，從而掩蓋其非法資金的來源。
隱私幣是一些特殊設計的加密貨幣，專門用來保護用戶隱私，讓交易變得難以追蹤。例如，門羅幣（Monero）和大零幣（Zcash）就是典型的隱私幣。門羅幣使用先進的加密技術來隱藏發送者、接收者和交易金額，幾乎不可能追蹤。大零幣則允許用戶選擇是否要公開交易訊息，提供了更高的匿名性。犯罪者喜歡使用這些隱私幣，因為它們可以更好地保護其交易的隱私，使得執法部門難以追蹤資金流動。
跨鏈橋是一種可以讓不同區塊鏈上的加密貨幣互相轉換和轉移的工具。例如，你可以透過跨鏈橋把比特幣轉成以太坊，或是其他任意的加密貨幣。這就像是在不同國家的銀行帳戶之間轉帳。利用跨鏈橋，犯罪分子可以把資金從一個區塊鏈轉移到另一個區塊鏈，透過不斷轉換和轉移，進一步增加追蹤的難度。每次跨鏈操作都會改變資金的軌跡，讓執法單位更難追蹤到資金的最終去向。
二、非法資金的流向
1、中心化交易所
為什麼大部分非法資金最終流向中心化交易所？中心化交易所（CEX）是那些像幣安、火幣這樣的平台，它們提供加密貨幣和法幣之間的交易服務。大部分非法資金最終流向這些交易所，是因為這些平台交易量大、流動性好，可以快速把大量加密貨幣變現成現金。此外，這些交易所通常支援多種法幣和支付方式，方便非法資金快速轉移和提取。
2、場外交易（OTC）
經紀人的角色場外交易（OTC）經紀人是那些不透過公開市場進行交易的人，他們幫助買賣雙方直接交易大額加密貨幣。 OTC 交易的優點在於不需要透過交易所，可以避免交易所的監控和限制。許多非法資金透過 OTC 交易經紀人進行洗錢，因為他們提供的服務更加私密，可以隱藏交易細節。例如，犯罪分子可能會透過 Telegram 或微信聯繫 OTC 經紀人進行大額交易，從而避免被發現。
3. 資金集中度
分析非法資金在少數交易所的高度集中現象儘管有許多中心化交易所，但大部分非法資金還是集中在少數交易所。這是因為這些大交易所不僅交易量大、流動性好，還能提供更多的匿名性和更少的監管。例如，某些交易所可能對客戶身分驗證（KYC）要求不嚴格，或有漏洞，使得非法資金更容易進入這些平台。
這種高度集中的現象意味著，執法部門只要盯住這幾個交易所，就能有效追蹤並打擊大部分的非法資金流動。反過來，這也給這些交易所帶來了更大的監管壓力，要求它們提高合規標準，並防止非法資金進入。
4. 去中心化錢包的使用和穩定幣的角色
從 2019 年到 2024 年，涉及非法資金流動的中介錢包使用量的變化情況
去中心化錢包的數量增加表明，非法活動者為了增加其鏈上操作的複雜性，正在增加洗錢過程中的跳轉次數。尤其是在 2022 年底，中介錢包的使用量達到了峰值，這與非法資金活動的整體增加一致。
從 2019 年到 2023 年，行動已知非法資金的中介錢包總數量逐年增加
在洗錢過程中，每次轉帳（即「跳躍」）都會增加犯罪分子的費用，但這些額外的步驟有助於逃避執法部門和加密貨幣服務平台的偵測。去中心化錢包的數量通常與非法活動的總量密切相關。例如，2022 年底，涉及非法資金流動的中介錢包使用量達到了峰值，那一年記錄到的非法地址收到的加密貨幣總價值最高。
此外，越來越多的非法資金透過中介錢包時以穩定幣的形式存在，這與穩定幣現在佔所有非法交易量的大多數相一致。
三、非加密貨幣原生洗錢
結合傳統洗錢手段
傳統洗錢者如何利用加密貨幣洗錢？傳統的洗錢者已經非常擅長透過銀行帳戶、離岸公司、和偽造商業活動來隱藏非法資金的來源。現在，他們開始利用加密貨幣這種新工具來讓洗錢變得更加複雜和難以追蹤。
實際案例或數據支持舉個例子，假設有一個販毒集團，他們透過賣毒品獲得了大量現金。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們把這些現金分成很多小部分，每個部分都用來購買比特幣。接下來，他們會把這些比特幣分散到多個不同的加密錢包裡，再透過混幣器和跨鏈橋進行多次轉賬，最後把這些比特幣轉回成現金或購買高價值的資產。這樣一來，這些原本是毒品交易得來的錢，就被洗乾淨了。
非法資金從一個交易所（Exchange 1）透過多個中介位址（intermediary address）轉移到另一個交易所（Exchange 2）
數據顯示，近年來，透過加密貨幣洗錢的金額大幅增加。例如，根據 Chainalysis 的報告，2022 年，超過 30 億美元的非法資金透過加密貨幣交易所洗錢。這些資金大多來自毒品交易、網路詐騙和其他非法活動。
四、檢測及預防技術
1、鏈上分析
區塊鏈的透明度及其在追蹤非法資金中的優勢區塊鏈技術的一個大特點就是它的透明度。簡單來說，區塊鏈就像是公開的大帳本，記錄了每一筆加密貨幣的交易。而且，這個帳本是公開的，任何人都可以查看。這種透明度讓追蹤非法資金變得更加容易。例如，如果一個錢包被標記為非法資金來源，那麼所有與之相關的交易都可以被追踪，從而發現更多的非法活動。
這種透明性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交易記錄是不可竄改的。一旦交易記錄在區塊鏈上生成，就無法更改或刪除。這使得任何試圖隱藏或修改交易記錄的行為變得不可能，從而增加了追蹤非法資金的可靠性。
2、數據驅動的可疑活動識別
透過數據分析和技術手段識別可疑鏈上活動利用數據分析和技術手段，我們可以更有效地識別可疑的鏈上活動。例如，透過分析交易頻率、交易金額和交易模式，我們可以發現異常的行為。例如，如果一個錢包經常進行小額轉賬，或者交易金額總是接近但不超過某個報告門檻，那麼這些行為可能就是洗錢的跡象。
報告連結：https://go.chainalysis.com/crypto-crime-202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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