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作者：北辰
封面：Photo by Pankaj Patel on Unsplash
過去 20 天，GMX 平均每天有 930 名活躍用戶交易 1.1 億美金，可以說是目前最成功的去中心化衍生品交易所。
我們注意到 GMX 的幾個競品的負責人近期針對 GMX 的交易機制展開批評，雖然出發點絕對不中立，但立場只能決定價值判斷，而無法左右事實判斷。
本文僅針對 GMX 交易機制的事實進行討論，以作為讀者綜合判斷 GMX 的參考信源。
0 滑點帶來外部攻擊
GMX 有一個優勢，那就是 0 滑點。這意味著你交易 1 美金的代幣與交易 1 億美金的代幣的價格是一樣的，都是交易時預言機的餵價。
0 滑點對交易者天然具有吸引力，尤其是大額交易者。一個不太恰當但很形象的比喻是，相當於你擁有讓時間靜止的超能力，然後去跟人打架……
而 GMX 的機制是交易者與 LP 互為對手方，交易者賺錢，意味著 LP 虧錢，因此 LP 是不被保護的。
最早公開懷疑 0 滑點機制潛在風險的是 ZigZag 的創始人 Taureau，這是一個基於 ZK Rollups 的去中心化交易所，他於 9 月 2 日在 Youtube 上表示，GMX 的交易模式有漏洞，他很懷疑這種模式能否長期持續，因為 trader 如果利用漏洞就很容易賺 GLP 代幣持有者的錢。
9 月 18 日，GMX 確實遭遇了價格操縱攻擊，攻擊者利用 GMX 的最小價差和 0 滑點的特性對 AVAX/USD 進行價格操縱，賺取了 56.5 萬美元的 AVAX。
價格操縱攻擊事件發生後，Joshua Lim 在 Twitter 上分析了攻擊的步驟，他是機構數字資產服務商 Genesis 的衍生品交易部門負責人。
根據 Joshua Lim 的分析，攻擊者在 GMX 上以預言機的餵價反復開大量多頭和空頭的頭寸（由於 GMX 是 0 滑點，因此預言機的餵價約等於執行價），但是 GMX 上的大額頭寸會影響到其它交易所的 AVAX/USD 價格，然後預言機才反應過來並餵價給 GMX，此時攻擊者平倉盈利。
這裡舉一個更誇張的假設可能更形象。
你在 GMX 上做多 10 億美金的 AVAX，照理說這麼大的資金量會拉高你實際交易的價格，但 GMX 的機制是 0 滑點，所以你還是按照預言機的餵價來開倉。但這個體量的交易會拉高其它交易所上 AVAX 的價格，假設漲了 20%，預言機才會把最新的價格反饋到 GMX 上，此時你就可以按 AVAX 漲了 20% 的價格來平倉，並把賺到的 AVAX 提取到其它交易所賣出。你賺到的 AVAX，就是 GLP 持有者虧損的 AVAX。
所以此次攻擊是「合理但惡意」地利用 GMX 的交易機制，未來是否還會遇到類似的攻擊？目前來看，唯一的避免方式就是取消 0 滑點機制。
不過還有一種修正方式，那就是限額，但只是增加了攻擊者的操作步驟（多用幾個錢包來開倉），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
Keeper 引出內部作惡？
0 滑點帶來外部攻擊是已經被事實驗證過的，但 GMX 依賴的 keeper 機制來作惡的事件目前並沒有發生，我們只能說就 keeper 機製而言，團隊的確有作惡的權限。
GMX 的交易流程並不是在你發起交易後，由智能合約按預言機的餵價自動執行，而是所有的交易請求都要經過 keeper 來統一執行，這樣確實效率更高，但代價是 keeper 有權限在預言機價格的 0.12% 幅度以內執行。而且最大偏差達到 2.5％才會觸發強制執行，價格在 Keeper 的價格和預言機的價格之間。
GMX 為了監督 keeper 不篡改預言機的價格，還有 watcher 節點來驗證，但正如上所述，如 0.12% 這種幅度的偏差是完全合規的，因此 keeper 可以非常隱蔽地竊取資產（例如只比公允價格差 0.1%），他可以向交易者竊取，也可以向 LP 竊取，只要偏差足夠小，就不會被發現。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並不意味著 keeper 真的會作惡，是否信任 keeper 是一回事，但我們必須要清楚地知道，keeper 的權力並沒有關進制度的籠子裡。
GMX 的另一個競品 Deri Protocol 的創始人 0xAlpha 在一篇題為《GMX，一個可能作惡的 “AMM”》中表示，無法從外部驗證他們有沒有作惡，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crypto 世界裡最基本價值觀也是最大的進步就是從「不作惡」轉變為「不能作惡」，所以這種依靠掌權者的善意來運作的系統，不應該屬於 crypto 世界。
總結
針對 GMX 的 0 滑點招致外部攻擊，在取消 0 滑點之前，可能還會有類似攻擊，畢竟 0 滑點意味著交易者在任何時刻都擁有無限流動性。
針對 GMX 的 keeper 機制給團隊內部作惡的權限，如果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就是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當然，本文不能當作投資意見，因為這只是一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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