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對「公共物品」有了更清晰的理解與共識,我們也會更了解要一起去哪裡,又該如何行動

作者:跳,LXDAO

排版: Soleil

設計: Daisy

封面: Photo by Ant Rozetsky on Unsplash

在以太坊社群中,Public Goods(公共物品)與 Commons(共有地)是一對親密又讓人迷惑的詞語,有時它們又被區分開。跳在對以太坊的歷史進行探索之後,對此提出了問題並嘗試打開對話,以便我們更好地了解要一起去哪兒,又該如何行動。

這篇文章起源於我參與寫作《Web3 公共物品報告》,於第一期「生肉學校(RAW School)」裡醞釀和完成。近期發佈到 LXDAO 論壇上,收到了良多回饋,謝謝整個過程中大家的幫忙。 ——跳

1 . 與公共物品(Public goods)相比,共有地(Commons)不是更合適的術語嗎?

我想先引用 Michel Bauwens 的推文 [1]:

我一直對以太坊和區塊鏈社區使用” 公共物品(Public goods)” 一詞感到困惑。它們顯然不是來自公共部門的物品,在我看來,它們實際上是「共有地(Commons)」。有人知道為什麼選擇這個術語嗎?

在評論中,Bauwens 進一步解釋了他對物品的三個分類:

1. 市場提供的 “私人物品(Private goods)”
2. 國家和類似國家的公共機構提供的 “公共物品”
3. 由當地社區集體管理的 “共有地”

從 Bauwens 的框架出發,我們可以問的問題是:以太坊由大眾自發形成的社區所創建和維護,它顯然是 “共有地”,而以太坊實際上也沒有提供國家通常提供的 “公共物品”(公共教育、醫療、國防等等)。為什麼人們選擇使用「公共物品」這個術語,而不是「共有地/共有地物品(Commons/Common goods)」?

2. 模糊,但被廣泛接受的公共物品

在這條推文下,以太坊中一些有名的「公共物品」倡導者進行了評論,但好像沒有出現合適的答案。 Kevin Owocki 的評論從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的角度出發去判斷公共物品:

我認為,對於任何使用以太坊的人來說,網路安全+ 客戶端開發團隊軟體輸出等都是公共產品,例如,它們以非競爭/非排他的方式使網路的所有用戶/讀者受益 [2] 。

可是,對於那些網路速度受限甚至無法連接網路的人呢?「所有用戶/讀者」指的是那些能夠自由接觸全球網路的用戶,而且錢包裡有以太幣(至少目前而言)。如果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並不是絕對的,而是一個連續光譜,那麼到什麼程度某個物品可以被看作是公共物品呢?

Trenton Van Epps 同意 Bauwens 對於公共物品和共有地的區分,並認為以太坊協議層是社區自我管理的共有地。但他也沒有回答為什麼「公共財」在以太坊社群中的廣泛使用:

我同意!與外部參與者提供的公共物品相比,底層軟體更接近自我組織的共有地,請參見 @ProtocolGuild 中的一些工作 [3]。

當時我也剛參與了一項以「公共物品」為主題的寫作《Web3 公共物品生態研究報告》[4],「什麼是公共物品」是我們在開始寫作時就在思考的問題,後面寫作過程發生的爭吵中,總是繞不開這個問題。

△圖片截自 Telegram 群聊

此外,在以太坊社區建設” 公共物品” LXDAO 論壇中也不時會看到這個問題 [5]。

在社群媒體上,我也會不時看到一些與「公共物品」有關的擔憂,如 Martin Köppelmann 的評論。

這種模式在加密貨幣中屢見不鮮——在「公益」/「非營利」的標籤下獲得大量善意和動力,但在成功後卻將其轉變為常規的營利項目。但更微妙的是——我們甚至不清楚公共物品有多可取。例如,如果 Uniswap 仍然是一個由以太坊基金會資助的公共物品項目,那麼 Univ3 是否會出現就不得而知了。或另一個例子:儘管我很喜歡維基百科,但我認為它在過去 10 年中幾乎沒有進步。如果它有某種商業模式,也許今天會好得多 [6]。

依據眼見的零散表達和個人感覺,我以為以太坊社區中對「公共物品」概念的常見困惑可以分為兩類,如果你也有些共鳴,那就太好了:

1. 對「公共財」的一般性理解太過寬泛,以至於」公共物品「一詞所傳達的意義相當模糊,或者說分辨率很低,我們很難去分別什麼是公共物品,什麼不是;
2. 目前許多所謂的「公共物品」在以太坊社群中並沒有什麼正統性。

第一個困惑與定義有關:在以太坊社群中,「公共物品」這個概念自相矛盾——非競爭性、非排他性;但也沒有這樣的物品。以典型的公共物品——國防——為例:某個國家的國防對自己的國民來說是公共物品,但對其它國家也許是公共惡品。

理解這個矛盾的一個視角是,在這個概念誕生的 1950 年代,物品通常不會超越國族的邊界,我們今天所處的(新自由主義)經濟全球化時代已經有了很大變化。

在學術界(這個術語通常可以追溯到 1954 年塞繆爾爾森的文章),這個定義從一開始就有爭議。 Michael Pickhardt 追溯過從薩繆爾森開始的「公共物品」概念的演變。我們可以看到,在這篇文章發表的第二年(1955),在其它學者的回應下塞繆爾爾森修改了原始框架,承認許多政府活動旨在提供介於公共與私人之間的物品(非排他性與非競爭性的建模距離現實太過遙遠!)[7]。

在 Michael Pickhardt 的敘述中,對於「公共物品」的定義,經濟學家基本上走了兩條路:一條是從制度角度看待公共物品,認為公共物品本身並沒有某種本質性的特徵,而是由制度所建構的。在這裡我把製度理解為集體選擇的過程和結構。簡單來說,人們一起決定了什麼是公共物品,什麼不是,例如醫療、教育在某些制度下應當被全部免費提供,在一些制度環境中被看作是可被私有化的服務。

另一條則沿用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的框架,但將公共物品放在一個從純粹私人物品到純粹公共物品(它們承認了這兩種物品基本上都不存在)的漸變光譜上。

在以太坊中,這種模糊性也有影響。模糊的定義與經濟激勵(以太坊生態的大量資助項目)結合後,“公共物品” 成了一個模因:它太寬泛了,因而允許具有不同動機的組織和個人將其作為 “敘事”,參與各資助的競爭或吸引投資。那麼,我們可以想像,一些項目可能聲稱自己是 “公共物品”,但只是為了積累個人資本或小群體的利益,這導致了上面提到的第二個問題:正統性。如 Trenton Van Epps 所說:

在某些情況下,這個術語可以指對一群非常狹窄的「公眾」有益的物品,或者是在其他地方尋求利潤的產品,或者是一個騙局 [8]。

根據 Vitalik Buterin 的說法,正統性(Legitimacy)是一種「更高層次的接納」[9]。更高層次意味著這是集體的,不是某個個人的接受,而是一種社會規範。我能理解一些 Buidler 的不適——“不純粹的公共物品” 這個類別太寬泛,他們也真的不想將自己在做的事情與其他一些 “公共物品” 項目放在同一類別中。

但我們對公共物品有一種集體性的期待,對嗎?在以太坊社群中它也許不像「去中心化」那麼明確,但我認為我們可以達成某種最廣泛的共識,否則就不會有這麼多人(也許包括你)對「公共物品」的使用感到不適,而我們需要在社區中進行公開的、彼此尊重的對話,以建立這種共識。

這就是這篇文章的目的:我試著為那些對這個術語以及它所指涉的對象感到困惑的人進行些一些澄清,提出一些問題,並希望能夠開啟一場對話。如果我們對「公共物品」有了更清晰的理解和共識,我們也會更了解要一起去向哪裡,思考要一起如何行動。

3 . 關於公共物品,以太坊在談論什麼

以下我想進一步闡述以太坊社群為何選擇使用「公共物品」這個術語,以及為什麼現在我們中的一些人會對這個術語感到困惑。

起初我感興趣的一個問題是:尋找是誰(在以太坊社群或 Web3 領域)首先提出這個概念,以及對這個概念的採用是如何發展的。

Vitalik 在 2014 年初的一篇文章——《市場、制度與貨幣:社會性激勵的新方法》[10]——是我能找到的最早與「公共物品」相關的論述(Paul Dylan-Ennis、Donncha Kavanagh 和 Luis Araujo 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同樣追溯到這篇文章)[11]。在文章裡 Vitalik 辨識了三種社會性激勵的方式——市場、機構和貨幣。在他的概念中,比特幣等加密貨幣可以被用來創造性地提供公共物品,但並不帶有權力集中的缺陷(它們是政治去中心化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有一種貨幣,其鑄幣稅直接用於資助公共產品,也就是比特幣網路本身的安全。這一點的重要性被大大低估;這裡有一個激勵過程,它既去中心化,不需要權威或控制,也生產公共物品,而所有這些都來自於人們在使用比特幣作為交換媒介和價值儲藏手段時以某種方式產生的、以太般的(Ethereal)「虛幻價值」。

這篇文章並沒有說什麼是公共財。在 2018 年發布的《為公共物品融資的靈活設計》一文中 [12],我看到了以太坊社區中對「公共物品」最早的正式描述。這同時也許是以太坊中關於公共物品資助最重要的文獻——它發明了二次方資助機制,這是 Gitcoin Grants 的理論基礎,自 2019 年以來,Gitcoin Grants 是公共物品資助領域的明星,幫助「公共物品」成為一種趨勢。

在這篇文章中,Vitalik Buterin、Glen Weyl 和 Zoe Hitzig 這樣定義公共財:

政治經濟學中最基本的問題之一被稱為'搭便車'、'集體行動' 或'公共物品' 問題;我們將使用'公共物品' 一詞。這些術語都指的是個人可以或確實從共享資源和共享投資中獲得益處,而這些益處可能比他們對這些資源的個人貢獻更有價值。由於排除他人訪問的成本或因此帶來的效率低下,這類物品無法被有效定價。我們所說的『公共財' 是指任何收益遞增的活動,即為該活動收取的社會效率價格(邊際成本)顯著低於創造該物品的平均成本。

這裡,公共物品被非常技術性和形式化的經濟學語言定義,然後作者們賦予了公共物品一個重要角色:它是人類文明的核心。

從更廣泛的角度來看,公共物品是人類繁榮的核心。正是因為整體大於部分總和,公民社會才得以維持。現代經濟思想越來越強調收益遞增的中心地位,特別是透過對創新和知識的投資來促進發展,這始於 Romer(1986 年)的工作。正如關於集聚和空間經濟學的爆炸性文獻所強調的那樣,如果沒有收益遞增,創造了中產階級(即布爾喬亞)和公民概念的城市就不可能存在。然而,儘管如此重要,經典的資本主義對這些活動的處置卻差強人意。因為如果每個個體都自私行事,那麼他就只會考慮自己獲得的利益,而不會考慮所有其他個體獲得的利益,因此與理想的情況不同,融資水平不會隨著受益個體的增加而增加。

對 Glen Weyl 來說,「公共財」其實是收益遞增問題,這既是人類繁榮的核心,也是當前的機構們最主要的意識形態——新自由主義——失敗的根本原因。收益遞增的概念在這裡很寬泛,在另一篇文章裡,他對收益遞增的表述近似於大白話——「即在某些情況下,許多人或生產單位集體所能實現的成果,遠超他們單獨行動所能達到的總和。

對於 Vitalik,公共財的重要性也遠遠超出了以太坊本身,儘管它對以太坊確實非常重要。在發布二次方融資論文之前,他也在自己的部落格上發布與公共物品機制設計相關的內容 [16],並且已經表明自己並非一個無條件支持自由市場、新古典經濟學意義上的「自由主義者」:

然而,市場是由社會建構的,因為市場依賴於由社會建構的產權,而市場和產權可以有許多不同的建構方式,其中有些方式尚未被探索,但有可能比我們今天所擁有的要好得多。與教條主義的自由主義者相反,自由是一個高維度的設計空間。

……我也有更廣泛的興趣,其中一個主要興趣就是利用經濟學和機制設計來建立更開放、自由、平等和高效的人類合作體系,包括改進或取代當今的企業和政府。

但我沒有發現他在其他地方用「收益遞增」去定義公共財。在 2022 年的另一篇文章中 [17],Vitalik 這樣描述「公共物品」:

在任何大規模生態系統中,公共物品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主題,但它往往出乎意料地難以定義。有經濟學定義下的公共物品——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這兩個結合在一起的技術性術語意味著透過私人財產和基於市場的手段很難提供這些物品。有一個由普通人定義的公共物品:'對公眾有益的任何事物'。還有一個民主愛好者的定義:其中包含決策的公眾參與。但更重要的是,幾乎在任何具體的情況下,當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的抽象公共物品與現實世界互動時,會有各種需要被區別對待的、微妙的邊緣情況。公園是公共物品。但如果你收取 5 美元的入場費呢?如果你透過拍賣在公園中央廣場樹立獲勝者雕像的權利來為其提供資金呢?如果它由一個有著部分利他動機的億萬富翁維護,這個億萬富翁享受著對公園的私人使用,並圍繞其私人使用去設計公園,但仍然開放給任何人參觀呢?

同樣非常廣泛。這篇文章似乎在處理這個問題:對於以太坊來說,什麼是公共物品(答案是,基本上沒有純粹的公共物品)。在文章中,Vitalik 採用了一種名為收入-邪惡曲線的思維模型來決定「混合公共物品」的資助優先順序。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在這個模型中被當作重要的參考標準。他很明顯地將其放在一個漸進的光譜上,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一個去判斷要資助什麼物品的思維框架。這在某種程度上能夠解決「如果公共物品是在一個漸變的光譜上,那麼什麼樣的物品算是公共物品」這個問題,但可惜這個框架並沒那麼常被提及。

在其他時候,我也經常看到以太坊社群中或多或少地用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去解釋公共物品。總的來說,我認為「公共財網絡(Public Goods Network)」網站上的描述可能表達了社區中的某種共識 [18]:

根據定義,公共物品是指本質上不可排他且非競爭性的商品或服務。想想社區裡的公園、我們呼吸的空氣、開源軟體等。我們現在正處於各個具體的社區去決定什麼構成了公共物品的階段,各種定義正不斷湧現。

在上述與公共物品有關的陳述中,只有二次方資助的原論文清楚地界定了什麼是公共物品。但這是一個非常形式化的界定,作者也沒有給予進一步的細節,最終這個定義在以太坊社群中基本上無人提及。

也許這種定義上的模糊,導致在以太坊社群中談論公共物品時,非排他性與非競爭性是最常被使用的框架。對於它,有時人們感到困惑,其他時候我們會去調整一下: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不是兩個完全對立或者極化的描述,而是一個光譜,而我們所說的大多數 “公共物品” 都具有某種程度的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這些是混合的、不純粹的公共物品,但仍然是公共物品。為什麼是呢?通常語焉不詳(或沒有人去問這個問題),我們好像也接受了這種模糊性。

4 . 參考資料

[1] Michel Bauwens. 2023. Retrieved Aug. 14, 2024, from https://x.com/mbauwens/status/1714532423869051198.

[2] Kevin Owocki. 2023. Retrieved Aug. 14, 2024, 來自 https://x.com/owocki/status/1714637475921133580.

[3] Trenton Van Epps. 2023. Retrieved Aug. 14, 2024, from https://x.com/trent_vanepps/status/1714646470488379417.

[4] Trenton Van Epps. 2023. Retrieved Aug. 14, 2024, from https://x.com/trent_vanepps/status/1716450767102509442.

[5] Ray, Twone, Tiào. 2023. Web3 公共物品生態研究報告. Retrieved Aug. 14, 2024, from https://www.gccofficial.org/resource/Web3%E5%85%AC%E5%85% B1%E7%89%A9%E5%93%81%E7%94%9F%E6%80%81%E7%A0%94%E7%A9%B6%E6%8A%A5%E5%91%8A. pdf.

[6] LXDAO. 2023. What is Public Good to You? Retrieved Aug. 14, 2024, from https://forum.lxdao.io/t/what-is-public-good-to-you/876.

[7] Michael Pickhardt. 2006. Fifty Years after Samuelson's “The Pure Theory of Public Expenditure”: What Are We Left With?. *J. Hist. Econ. Thought* 28, 4 (2006), 439-460. DOI: https://doi.org/10.1080/10427710601013939. Retrieved Aug. 14, 2024, from https://sci-hub.se/10.1080/10427710601013939.

[8] Martin Köppelmann. 2023. Retrieved Aug. 14, 2024, from https://x.com/koeppelmann/status/1636119822894350337.

[9] Vitalik Buterin. 2021. The Most Important Scarce Resource is Legitimacy. (Mar. 2021). Retrieved Aug. 14, 2024, from https://vitalik.eth.limo/general/2021/03/23/legitimacy. html.

[10] Buterin, V. 2014. 市場、制度與貨幣:社會性激勵的新方法. Available at: https://mp.weixin.qq.com/s/5j6m6fCOOXj7YdttScjWtQ.

[11] Dylan-Ennis, P., Kavanagh, D., and Araujo, L. 2022. Bitcoin and the legitimacy of distributed consensus: How epistemic practices enable bitcoin's coordination. *Economy and https*. Available: www.tandfonline.com/doi/abs/10.1080/03085147.2022.2131280.

[12] Buterin, V., Weyl, G., and Hitzig, Z. 2018. Liberal Radicalism: Formal Rules for a Society Neutral among Communities. Available at: https://arxiv.org/abs/1809.06421.

[13] Weyl, G. 2019. Why I Am Not a Market Radical. Available at: https://www.radicalxchange.org/media/blog/why-i-am-not-a-market-radical/.

[14] Weyl, G. 2019. The Political Philosophy Of RadicalxChange. Available at: https://www.radicalxchange.org/media/blog/2019-12-30-gqx4th/.

[15] Weyl, G. 2019. Why I am Not a Capitalist. Available at: https://www.radicalxchange.org/media/blog/2019-01-14-j73qnz/.

[16] Buterin, V. 2017. A Note On Charity Through Marginal Price Discrimination. Available at: https://vitalik.eth.limo/general/2017/03/11/a_note_on_charity.html.

[17] Buterin, V. 2022. The Revenue-Evil Curve: a different way to think about prioritizing public goods funding. Available at: https://vitalik.eth.limo/general/2022/10/28/revenue_e_zzh. .

[18] Public Goods Network. 2023. Public Goods Network. Available at: https://publicgoods.net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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