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 FinTech 市場的潛在機會和實際進展超過大多數人的想像。

作者： Samora Kariuki

編譯：天一，雨欣

封面： Photo by James Wiseman on Unsplash

隨著歐美的 FinTech 獨角獸估值在過去兩年膨脹到非理性的程度，我們認為新興市場的投資需要得到更多的注意力。相比拉丁美洲和東南亞得到的關注，非洲的 FinTech 市場在中國似乎被忽略了，它的潛在機會和實際進展超過大多數人的想像：

  • 持續增長的人口紅利：到 2025 年，非洲大陸的移動互聯網用戶會達到 6.15 萬人，相當於總人口的一半；而非洲的總人口本身到 2050 年預計將會翻番。
  • 極度欠缺的銀行服務：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每 10 萬名成年人只擁有 6 台 ATM 和 5 家銀行分行；此外 50% 的非洲人還不滿 20 歲，沒達到開設銀行賬戶的年齡，因此會選擇數字錢包。
  • 未被數字化的跨國支付：大量的非洲人跨國居住，通過美元作為中間貨幣換匯需要大量手續費，因此他們會選擇線下代理商，這些黑市交易占非洲總體跨境支付量的 30-40%。
  • 大量 VC 資金的流入：2021 年，整個非洲大陸的初創企業一共融資了 50 億美元，其中 FinTech 公司就占到 30 億美元，是 20 年 13.5 億美元的兩倍，2019 年的 3 倍。
  • ……

加密交易所正在試圖抓住非洲的紅利，FTX 成為了最積極的頭部玩家—— 它在 2021 年以 20 億美元估值領投了 Chipper Cash 1.5 億美元的融資。Chipper Cash 類似非洲版的 Venmo，支持個人向 7 個非洲國家以及美國匯款。2022 年 3 月，FTX 和肯尼亞的 AZA Finance 宣布了合作，將為非洲人民引入數字貨幣的交易對。

我們編譯了「海外獨角獸」朋友 Samora Kariuki 的這篇文章。他討論了非洲大陸跨境支付的各類參與者，並思考了價值鏈中的最大贏家—— 我們目前的答案是支付與收單的基礎設施，特別是 Flutterwave，它是非洲的 Stripe，30 億美元的估值讓它成為非洲最貴的獨角獸。

支付和物流是電商發展的基礎設施，Samora 現在是非洲 B2B 電商基建的創業者，在此之前在布隆迪共和國開銀行，對非洲的跨境支付問題很有發言權。

不過當我們跟他聊到加密貨幣可能發揮的作用時，他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樂觀：非洲國家將採取與中國類似的政策，以避免錨定美元的穩定幣摧毀其本國貨幣；儘管 P2P 交易很難被禁止，這些國家的機構和銀行將不會入局加密貨幣。

以下為本文目錄，建議結合要點進行針對性閱讀。

01 一個真實的故事

02 跨境支付的增長驅動力

03 非洲的跨境支付痛點

04 對支付的剖析

05 非洲跨境支付的創新者

  • 用戶體驗的改善者
  • 基礎設施的建設者
  • 區域支付計劃
  • 線下支付代理網點
  • 銀行的反擊
  • 加密貨幣和 DAO

06 總結：下注基礎設施圖片圖片

01. 一個真實的故事

我朋友在布隆迪共和國（東非大裂谷旁的 “山國”，與盧旺達、坦桑尼亞及剛果交界），他的營生是售賣進口服裝。他會先到 Instagram 上瀏覽坦桑尼亞時裝店的信息，然後聯繫賣家下訂單。賣家會給他一個手機號碼用來收錢，這些坦桑尼亞人通常使用印度電信運營商巨頭 Airtel 旗下的數字錢包 Airtel Money。

儘管他有手機和銀行賬戶，我的朋友仍然會選擇去鎮上最大的集市找到線下的移動支付代理商—— 銀行使用美元作為中介貨幣，換匯費用過於昂貴，因此這些線下代理商組成了一個 “外匯黑市”。

他們充當非正式的外匯交易員，收取我朋友的布隆迪法郎現金，然後用 Airtel Money 即時向賣家支付坦桑尼亞先令。當交易結束，賣家會將貨物打包送上一輛開往布隆迪的巴士。

這些衣服會在幾天內到達。我的朋友會將它們賒銷給城裡的商店，在隨後的一個月中收到付款，然後重新開始上面的循環。這就是非洲跨境貿易和支付的現狀，中間有很多低效率的地方，特別是貿易週期過長和資金的低效流轉。

由於以上貿易行為對於海關是無感的，非洲的跨境支付量已經遠遠超過了紙面上的統計數字，潛在的需求也正在大幅增長。我們可以觀察一組貿易數據：2017 年非洲內部的出口量僅佔其全球總出口量的 17%，這一比例在歐洲是 69%，在亞洲是 59%。而非正式跨境貿易（像我朋友進貨這樣的低額、高頻的貿易通常不受海關監管）則佔據非洲總體跨境支付量的 30-40%。

在 FinTech 和支付賽道上，能抓住這個機會的玩家將成為數十億美元的公司。同時，一旦我們構建了更好的支付基礎設施，更多的非洲年輕人將成為全球經濟的積極參與者。

本文希望討論非洲大陸中跨境支付的各類參與者，並思考誰將是贏家，以及鏈路中的哪個環節可以產生最大價值。

02. 跨境支付的增長驅動力

許多因素正在推動非洲跨境支付行業的增長：

  1. 技術的進步改善了非洲的通訊能力。這背後不光是運營商，還包括社交媒體平台，比如 Whatsapp、Facebook 和 Telegram。
  2. 大量的非洲人在跨國居住。根據國際移民組織的數據，2019 年有超過 2100 萬非洲人生活在鄰國，這個數字在 2015 年是 1800 萬，因此跨國居住或工作是個持續增長的趨勢。
  3. 非洲將留住更多的科技人才，並且採用更先進的管理手段。新冠加速了圍繞工作協同的一些趨勢。在線技術讓遠程工作成為可能，也讓跨國的零工更加頻繁。那些具有產研能力的非洲人可以留在本國，同時在全球化的公司工作。而那些堅持要打卡考勤的非洲公司將在競爭中被淘汰。

03. 非洲的跨境支付痛點

非洲的跨境交易最終應該擁有一個無處不在、實時可用、即時結算的支付系統。在這一系統下，付款人關心的是收款人能否及時收到錢，以及付款的成本是否足夠低。而我們目前擁有的支付系統存在著以下問題：

  • T+2 的延遲結算。許多非洲國家還在使用 SWIFT 網絡，並以美元結算。因此，結算通常需要 2-3 天的時間。付款經常會被退回或因為信息傳遞出錯而卡在中間方那裡。
  • 各國貨幣交易對的流動性不足。在理想情況下，加納（非洲西部國家，GDP 規模接近我國昆明）和博茨瓦納（非洲南部的內陸國，GDP 規模接近我國西寧）之間的交易應該用加納塞地和博茨瓦納普拉這兩種本國貨幣進行結算。然而美元的流動性遠比它們強，因此這些交易是以美元結算的。

這增加了很多成本：收單方雖然可能很快就收到報文，但最終結算可能需要一兩天。在這一兩天內，兩種貨幣兌美元匯率會發生變化。匯率的波動會被計入交易，因此收款人很可能會得到更低的金額。那些使用 SWIFT 和 Visa/MasterCard 卡網絡支付的國家都面臨這一問題。

  • 多數時候，客戶體驗都非常差。一個人可能只是想給他的妹妹匯一筆生活費，但是他必須要填寫很多表格，並且明白收款人代理銀行、IBAN（國際銀行賬戶號碼）和 SWIFT 指的是什麼。鑑於非洲大陸的 “文盲水平”，這種信息過載阻礙了人們獲取銀行和金融服務。

04. 對支付的剖析

我在上面提到了 SWIFT，非洲跨境支付陳舊的基礎設施。它本質上是一個報文協議，用於將支付指令等金融交易信息的傳輸標準化。

將支付抽象和簡化來看，它需要完成三個核心步驟：

  • 從用戶/客戶那裡接收支付指令- 用戶層
  • 支付指令的傳遞和通信- 基礎設施層
  • 最終對資金的實際結算- 結算層

基於指令的支付系統最早可以追溯到 “坐著辦公的威尼斯商人” —— 他們無須再外出旅行，而是直接通過航運和代理銀行來進行貿易。商業銀行為他們創建代理行（本國銀行在海外的特殊分支），通過 Nostro（我們的）和 Vostro（你們的）賬戶進行結算。支付指令通過信件傳遞，付款方會詳細說明在 Nostro 賬戶扣款以及在 Vostro 收款的金額。

隨著時間的推移，美國運通匯票、西聯匯款和速匯金等其他支付方式及其全球代理網絡的出現，更大範圍的跨境支付成為可能。基於 SWIFT，它們打造了閉環的解決方案，有一個中心化的中介機構來管理基礎設施層和用戶層。

然而技術的演進正在顛覆這些支付系統，在非洲大陸上出現了一系列的破壞者：

  1. Chipper Cash、Eversend 和 Nala 正在通過前端的創新為用戶創造更好的支付體驗。
  2. Thunes、Terrapay、Flutterwave 和 Worldpay 等公司在改善基礎設施，在連接銀行與用戶錢包的同時建設信息傳輸的基礎設施層。
  3. EAPSS、SIRESS 和 PAPSS 則是由中央銀行推動的區域支付計劃。
  4. 離線的非正式支付系統（或者叫 “黑市”）仍然發揮作用，如哈瓦拉匯款系統（hawala）和線下的移動支付代理商。
  5. Standard Bank（南非和整個非洲規模最大的商業銀行）和 Ecobank（加納最大的商業銀行）等銀行提出的 Umoja 卡支付轉接組織。
  6. 最後是加密貨幣，特別是穩定幣和背後的 DAO，比如 MakerDao。它們不光可以完成支付，還能提供流動資金。

05. 非洲跨境支付的創新者

用戶體驗的改善者

跨境支付在產品和用戶層面的創新在過去幾年湧現。非洲的代表者是 Chipper Cash，它圍繞跨境支付構建了自己的業務。Eversend 起步時是一個烏干達的多幣種錢包，在 2021 年切入東非的跨境支付。坦桑尼亞的 Nala 在 2019 年從東非的轉賬起步，現在已經拓展到向英國的國際匯款。

這些 App 的基礎能力是數字錢包、虛擬卡、水電繳費和手機充值，其中數字錢包可以幫助用戶在非洲大陸的主要國家（通常是 GDP 前 10 名的國家）進行支付和收款。高階的功能是購買加密貨幣和股票等投資理財產品。

在非洲打造面向消費者的 FinTech 產品跟在歐洲或者北美非常不同，創始人的能力必須非常超群—— 在歐洲，你可以輕鬆地找到 Banking-as-a-Service 供應商，然後立即推出電子賬戶的開戶、存取和支付功能；而在非洲，FinTech 的創始人需要同時解決監管、文化差異、支付系統和貨幣多方面的問題。

與歐洲或美國的 FinTech 相比，Chipper Cash 的堆棧會更深。當然，這也意味著非洲大陸上嵌入式金融和 Banking-as-a-Service 這類基礎設施建設的機會，比如 Chipper Cash 已經開始和 Flutterwave 合作。

這些公司的競爭優勢在於：

  1. 工程開發能力和創業文化，這有助於產品創新。
  2. 有耐心的 VC 資金可能使他們贏在未來。Chipper Cash 獲得了 FTX 的投資，他的創始人經常談到長期主義。值得注意的是非洲的年齡中位數是 19 或 20 歲，因此大多數人還沒有銀行賬戶。16 歲的孩子第一次接觸金融服務是通過在 Chipper Cash 創建數字錢包或是加密貨幣錢包。
  3. 明顯更好的用戶體驗，他們圍繞用戶打造產品，簡化了許多流程。
  4. 他們的產品團隊具有很強的洞察力，並且圍繞金融服務有許多最佳時間可以學習。可設想的未來拓展場景包括稅務登記、為 SMB 提供現金管理和信貸、費控報銷等。

當然，也有一些不利因素：

  1. 這些消費者 FinTech 公司並不獨占用戶——   開戶太過容易，因此用戶會在多個 App 上開設數字錢包來薅補貼。因此投資機構需要謹慎看待他們的總用戶數和單個用戶的 LTV。
  2. 貨幣化戰略遠未成熟。VC 的資金仍在推動用戶獲取，但許多 App 的貨幣化路徑並不明確。對於跨境支付本身，這些 App 的收入需要與其基礎設施合作夥伴共享，比如銀行（外匯）和 Flutterwave 等。
  3. 行業的牌照壁壘並不深，獲得支付服務牌照或是電子貨幣許可證的難度遠低於銀行牌照。用戶的遷移成本不是很高，因此另一隻斯坦福和 Facebook 背景的團隊加上 VC 的資金可能會迅速威脅已有玩家的地位。非洲的用戶還沒到對 App 產生情感聯繫的地步。
  4. 他們缺少線下作戰能力，無法主動推進支付線上化的滲透率。DFS 實驗室的 Stephen Deng 在推特上指出：儘管 3G 覆蓋率已經顯著提升，但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只有 30% 左右的人接入了互聯網。線下能力依然很重要。

總的來說，這個領域仍然是 VC 驅動的戰場，有豐厚資金支持的公司將需要通過時間證明自己的價值。

基礎設施的建設者

支付與收單基礎設施被證明是非洲中最有價值的商業領域之一。

在非洲的獨角獸公司中，基礎設施賽道是其中的皇冠，而 Flutterwave 則是皇冠上的珍珠—— 它是非洲估值最高的創業公司，是非洲的 Stripe。

這些後端支付基礎設施的公司賦能了跨平台的支付和收單。例如，Flutterwave 為企業提供了一套 API，使它們能夠在各類卡網絡、數字錢包或是其他支付平台上進行支付和收款。它的客戶包括 Uber、Booking、非洲最大的電商平台 Jumia 和配送平台 MAX 等。Stripe 本身很難撼動 Flutterwave 的地位，非洲不同國家使用不同的貨幣和數字錢包，和歐美市場非常不同。

Futterwave 在 2021 年連續和 M-Pesa（肯尼亞電信運營商巨頭 Safaricom 在 2007 年推出的服務，支持用戶在手機服務網點進行存款和短信轉賬）、Airtel 和 MTN（尼日利亞最大的電信運營商）達成的戰略合作，商家可以使用這些數字錢包收單。它正在成為非洲最核心的支付基礎設施服務商。

Thunes 和 TerraPay 等公司則可以幫助連接全球化的數字錢包和非洲本土的數字錢包。例如在 Thunes 的支持下，M-Pesa 的用戶可以將錢包資金轉移到 PayPal。它們還幫助連接了支付寶和非洲的數字錢包們。

基礎設施企業會在其運營的市場建立整個堆棧，從接入當地的各類支付方式，處理許可證和法規問題，建立防欺詐和 KYC 能力，到任何當地需要定制化的注意事項。

MFS Africa 是這一領域的另一個重要參與者。MFS 早期的技術是連接非洲的各類數字錢包，現在則將自己的能力拓展到線下網點—— 它收購了尼日利亞的超級代理網絡 Baxi，為在線商家提供現金收單的能力。比如一個尼日利亞人可以通過在 Baxi 的網點存入現金來向 M-Pesa 錢包付款。

2020 年，Stripe 花 2 億美元收購了尼日利亞的 Paystack。Flutterwave 則在 2022 年 2 月完成了 2.5 億美元的融資。這些事件表明市場對於基礎設施公司的青睞。背後的邏輯很簡單：在支付領域進入某個國家的市場複雜度很高，全球企業的增長往往靠併購完成。

Flutterwave 和 MFS 這樣的公司對 Paypal、Visa 或 Mastercard 很有吸引力。Flutterwave 和 Paystack 還進一步擴展了其業務，如商家在手機上快速建站、消費者端 App 和賬單功能。

這些基礎設施將為新的產品或者前端創新提供動力。就像 Stripe 一樣，它們是非洲 FinTech 和互聯網 GDP 發展的推動者。

區域支付計劃

解決跨境支付問題還需要一些中央銀行為跨境支付建立起結算層的基礎設施。

過去也曾有過這樣的嘗試：東非有一個基於 SWIFT 的支付和結算系統，所有結算可以在東非地區內完成，無需境外代理行。這套叫做 REPSS 的系統用在利比亞、斯威士蘭等 20 個東非、南非國家組成的自由貿易區 COMESA。在南部非洲發展共同體，它們擁有的是 SIRESS。

我在過去觀察到這樣一個問題：大型銀行並沒有推廣這些支付系統。例如肯尼亞的 KCB 銀行在東非多國開展業務，它更希望用戶通過自己的內部系統進行支付，而非區域支付計劃。西非的 GT 銀行也有類似的算盤。

因此區域支付計劃一直沒有被廣泛採用。SIRESS 的起步也很艱難，它採用了南非蘭特結算，而一些客戶更想要美元結算。

為了解決貨幣流動性和推廣問題，泛非洲支付和結算系統（PAPSS）應運而生。非洲進出口銀行是其背後的流動性提供者。PAPSS 在 2022 年 1 月正式發布，將減少非洲國家間貿易對美元、歐元、英鎊等第三方貨幣的依賴，允許締約方使用本國貨幣即時結算，預計將每年節省約 50 億美元的換匯費用。

這是一個有趣的創新。而且由於它是 “泛非洲” 的，大的區域性銀行將會積極採用它以將自己的業務拓展到未覆蓋的國家。當然，這些區域性支付計劃針對的更多是 B2B 的大額支付，對於 B2C 和 P2P 的支付可能暫時沒有太大的作用。

線下支付代理網點

還記得我朋友的故事嗎？沒有經過 App 或是銀行的 “黑市” 支付也是支付。

東非的移動支付高度依賴線下的代理網點。線下支付有一些好處：

  • 支付側：現金很可靠，不存在賬戶被盜或是被凍結的風險
  • 收單側：東非最靠譜的電子支付系統就是數字錢包間轉賬，到賬迅速，它和現金是天作之合

當然，這些活動大多是地下的、不受管制的和非正式的。但這就是非洲—— 這片大陸讓 “低效的操作” 變成了 “高效的手段”。

當然，問題是這些支付數據都是離線的，因此這些代理商很難開展小微企業貸款等業務，沒法長期跟商戶綁定。由於不受監管，它們還會不定時受到零星的鎮壓。如果有退款，而這些代理商恰好被取締了，那客戶也沒辦法追索。

銀行的反擊

Standard Bank 等銀行已經提出了諸如 Unayo 和 Ecobank 等快速轉賬 App。

銀行自己為這些匯款提供了全棧能力：結算管理、換匯、用戶賬戶和交互界面。在某些情況下，他們與 Thunes、Flutterwave 和 Terrapay 等公司合作以接收特定渠道的支付。如果定價合理，這些 App 會非常有吸引力，因為它可以延伸到 B2B 大額支付和營運資金貸款。

銀行的問題在於，它們缺少技術人才和文化來為客戶持續改進產品。而 FinTech 公司則強調不斷迭代。銀行可能沒有技術專長和文化來執行客戶價值方面的工作，而金融科技公司則以不斷迭代為關鍵。此外，基礎設施參與者正在社會化本來被銀行壟斷的能力，它們跟銀行的競爭將會是有趣的。

加密貨幣和 DAO

近年來，加密貨幣是在支付上唯一的範式轉變—— 其他支付創新都是對原始的威尼斯支付系統的改動，而加密貨幣結合了即時的清算和結算。

DAO 似乎可以用來連接法幣和加密貨幣，流動性提供者可以為非洲的跨境支付提供動力，並在每筆支付中獲得一些百分比的抽成。

非洲大陸的人民正在積極使用加密貨幣。加密貨幣充當了線上的 “外匯黑市”，肯尼亞的 P2P 加密貨幣支付量級位列全球第一：

但是非洲大陸可能並不會擁抱它。這片大陸有太多的國家，它們都擁有自己的貨幣，大多數支付創新者在試圖做的事情是繞過美元進行結算，而錨定美元的穩定幣會摧毀這些努力。因此大多數非洲國家採取了對加密貨幣的禁令，用戶沒有便捷的入金通道，KYC 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嚴格。

因此一切都還在初期，我們需要觀察非洲各國政府與 FTX 這樣大型商業機構之間的博弈—— 肯尼亞的 GDP 是 988.4 億美元，而 FTX 平台在 2021 年的總交易額是 670 億美元。

06. 總結：下注基礎設施

如果我要對非洲的跨國支付下注，我會賭基礎設施。Flutterwave 這樣的公司擁有豐厚的資金、全球範圍內被 Stripe 和支付寶等公司屢屢驗證過的商業模式、圍繞地域構建的產品和技術。我會推薦所有人去開通 Flutterwave 或 Paystack 商家賬戶，你會觀察到它們是如此的便捷易用且必要。

可以預見到的未來情況是：

  1. 數字錢包會成為非洲用戶的主要 “銀行” 賬戶。非洲的大部分人還沒有銀行賬戶，他們將在數字錢包上第一次開戶，而不是把已有的賬戶信息導入。
  2. FinTech 公司將會建設線下能力。Flutterwave 會很有前景，它可以為拉各斯（尼日利亞的海港及最大城市）的貿易金融公司們提供線上的支付和收單能力，而這些公司在港口的網點負責線下活動，提供資金並且管理客戶關係。
  3. 銀行可能會陷入困境。我自己就在銀行工作，這些公司的外部製約太多，很難圍繞用戶需求思考問題。Flutterwave 成立時的 CEO Iyinoluwa 完全沒有銀行業的經驗。銀行想要取勝，就必須為自己引入行業外的聲音。
  4. 改善前端用戶體驗的戰局還不明朗，需要持續燒錢，從而達成一個贏家通吃的終局。
  5. 下注基礎設施會是一個好的選擇，你的資金投入會被非洲的 Stripe 們高效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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